见她还是不情不愿,四公主无奈道:“放心,不会说你坏话的。”

好不容易把贝嫣羽打发走了,回东宫后只剩两姊妹。

四公主从小是个乖巧安静的性子,不像贝嫣羽那么闹腾。

贝婧初注意过,担心妹妹会不会脾气太好受欺负。

发现她之事单纯安静,并不是逆来顺受后,就放下了心。

屏退了仆从,四公主开门见山:“虽然不知道阿耶为什么脑子突然坏掉了,但长姊有什么吩咐能让我做的,妹妹定赴汤蹈火。”

贝婧初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向来乖顺软萌的四妹妹,上来就说阿耶脑子坏掉了。

愣完之后,好奇问道:“你既然能看懂眼前的情形,就该知道,明哲保身才是对的。”

“只要你不插手,不论谁输谁赢,你都是尊贵的公主。”

四公主不屑道:“公主和公主的区别,比公主和狗的还大。”

软绵小团子露出一丝属于皇家公主的张狂。

“因为我希望长姊赢。”

“阿姊于国于民的善举,对我而言,其实没有感觉。”

“但旁的不说,我知道是从阿姊开始,公主的俸禄才能齐平皇子,我才能和兄弟们享有同样的待遇。”

她稚嫩的眉蹙起,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我不明白,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凭什么公主的食邑只有三百户,亲王却有八百户。”

她视线转回在贝婧初脸上。

“若是长姊赢了,日后姊妹们开府出降,我相信,公主也不会比亲王差的,对么?”

贝婧初仿佛从来没认识过自己这个恬静温婉的妹妹,含笑点头:“自然。”

四公主微仰下巴。

“我不敢想,若是长姊真的输了,公主们的地位一夜回到当年,出现驸马都能虐待公主的事。”

“我还不如随着长姊一起被清算得了,反正也没什么活头。”

贝婧初对她展露出的本性很是惊喜。

“从前你一有空缩在自己的寝宫里,不问世事。”

“阿姊还不知你有这份志气。”

说起这个,四公主就来气。

“从前长姊地位稳固,我没什么用,也乐得清闲,等着长大开府就是了。”

“既然阿耶昏了头,为人子女的,就要好好帮他分忧。”

肩舆

贝婧初认真道:“阿姊必不负你所望。”

因着贝靖裕开府到了宫外,就不必日日向太后请安了。

到他入宫问安的日子,太后的精神气都显得好些。

既是长姊又是储君,贝婧初的席位毋庸置疑的排在所有皇嗣前面。

今日太后温声开口:“初儿,你让一让。”

贝婧初露出疑惑的眼神,有种微妙的预感。

果然,便听太后解释道:“哀家许久未见裕儿了,让他坐近些。”

贝婧初心中一沉,转头看向贝靖裕。

老三两只手微微前伸,似是想摆手,又不敢。

无措得不知该作何动作。

四公主张嘴:“大母……”

贝婧初直接朝蕙姑姑颔首,“姑姑,有劳在大母身边添一张椅子。”

“儿这里离大母还是远了,哪里看得够。”

她转头冲三皇子吩咐:“三弟若是无要紧事,一会儿散朝了,留在仁寿殿陪大母多叙叙旧。”

“是,长姊。”

出去后,守在殿门前目睹一切的长烟不平极了。

“太后以前都是最疼爱殿下的。”

“别人就算了,难道亲祖母也落井下石吗?”

贝婧初对今天这一遭也很意外。

她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看似淡然的样子,内心已经想了许多。

从幼时的点滴相处回想到现在,出门的时候,已经想通了。

她不知是回答长烟,还是在回答自己:“亲祖母又怎么了?”

“孙女,对她来说,不过是儿子的女儿。”

“对一个母亲来讲,孩子定然比孙辈重要的。”

“阿耶看中谁,她也跟着看中谁。”

贝婧初双手交叠走在前方,皓月听见她飘来声音。

“大母也不是不疼我了,只是将我和裕儿看得一样重了。”

晨光微熹,她该去上朝了。

今日心中憋着一口气,她的步伐比以往快些,路遇一座肩舆。

她讶异。

除了皇帝,谁上朝时都不得乘轿辇,皇帝的肩舆规格也不一样。

视线上移,贝靖裕居高临下,却尴尬的和她打招呼:“长、长姊。”

他突然坐立不安起来,屁股上像长了钉子。

贝婧初提醒道:“坐好。”

“小心摔下来。”

贝靖裕不动了,乖乖坐好。

他伸手道:“长姊先行。”

贝婧初没再多言,继续往两仪殿大门走去。

等离了一段路,贝靖裕才吩咐轿撵继续前行。

今日朝会结束得早,下朝后,贝靖裕尊着长姊的吩咐去仁寿殿陪伴太后,不巧撞上了贵妃请安的时候。

太后一听他来了,便让贵妃回去。

皇宫里的晨昏定省是件很麻烦的事,贵妃回宫后,又是面对妃嫔的请安,询问各宫事宜。

昭庆殿主殿,所有人都到齐等着德妃。

她打着哈欠姗姗来迟,敷衍的认了认了个错,便兀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