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紧急泡好的清心茶递了上来,贝婧初勉强冷静,吩咐道:“传东宫正四品所有官员,只要能没病没灾的,全部召来。”
贝婧初觉得自己这时候还能想到病人不用来,她真是个好太子。
约一个时辰后,人都到齐了。
这等动静当然被敌方看在眼里,有人还笑话道:“咱们这位小太子真是沉不住气。”
“不过就是夸耀她长得漂亮,这便急了。”
“年纪小啊,还是太嫩了点。”
在东宫紧急聚集的近臣们得到消息后,被对方的不要脸惊呆了。
好些人愤怒程度赶上了贝婧初本人,只是在众同僚面前不好撒气,最出格也不过是蹭的一下站起来。
许多人脸都红温了,贝婧初都担心她的下属们被憋坏了身子,准备的茶水也是早料到了,清心降火用的。
室内再大的冰块也凉不住众人被怒火激起的燥热。
有几位臣子还是被造谣的主角之一,愤怒中更忍不住害怕。
哎哟喂,他们哪里有这个胆子和太子有什么亲密之举。
主公的脸再漂亮,也是做梦都只能在噩梦里出现的程度好吗?
现在他们坐在椅子上都坐不安稳,活像上面长了钉子似的,诸位同僚投来的目光多多少少也带点迁怒。
贝婧初都被这些活宝逗得忍不住一笑。
“好了,像秦卿这样的,也和孤一样,不过是对方靶子。”
“咱们可不要内讧,让对手看了笑话。”
“既然提前知道消息,今日便来商量该怎么做。”
蒋珑守抿着唇,“殿下,传播渠道无非是童谣、戏文、说书,和所谓的小道消息。”
“臣或者雷统领带人搜查严紧,务必让其在传播之前,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贝婧初点头。
“准。”
“现在来商量备用计划吧。”
秦予屏提议道:“臣和另外几人写一本澄清的书稿,若是还不甚泄露了,便能及时用上。”
许承昼在一边摇头。
“谣言这个东西,尤其带上了皇家秘闻和香艳色彩,严肃的澄清是没用的。”
“当初广国的萧皇后不就是被一首十香词逼死的吗?”
“别人只会认为咱们是为了掩盖真相,然后继续往殿下身上泼脏水。”
贝婧初也赞同道:“谣言这种东西,自证是最无力的。”
“若是真的防范不当被泄露出去,咱们就把水搅浑。”
“不就是编故事吗?谁也别想跑。”
抓人
商量好之后,贝婧初也从自己的情报网接到了他们的密谋内容。
毕竟要大肆败坏她的名声,用到的人可就多了,其中难保没有东宫一派的人。
所以贝婧初才觉得这些下作手段小儿科,不过真的很恶心就是了。
她自己的消息来得迟一些,且没有神秘人透露得那么详细。
这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原本还指望一下是不是恐吓她的假消息,现在能确定是真的。
夜幕将晚,敌方商量这次作死的人正在清点最后的事宜。
“都准备好了吗?”
另一人悄声回着:“准备好了,说书的人都背好了词,童谣都编好了,春宫图等册子已经画好。”
那人狞笑着摆摆手,“没事,就算少上一两个没准备好,也无妨。”
“这次是用了一切办法去败坏她的名声,当一身都被泥污浸染,洗也洗不过来。”
他愤恨道:“我夫人重病,若不是贝婧初强抄家产,她也不会因为买不起百年山参没救过来。”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他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痛快道:“谁让她蠢,犯了众怒呢,这次这么多人联合起来。”
“等到明日起,她贝婧初就臭名昭着了。”
“世人一想起来,就会想到她是一个靠身体上位的女人。”
“那些支持追捧她的寒门学子,也会以自己追捧的主公为耻。”
“谁会喜欢在一个荡妇手下做事?和邻里家人说出去都丢人。”
男人想着脑海中的幻想,兴奋道:“她做这么多,为了一群贱民搜刮我们的田产,给百姓争利。”
“可惜呀,没人会感念她的恩德,一群愚民,都是人云亦云的乌合之众。”
“说不定一边享受她的仁政,一边又在被窝里幻想着,反正那么多人都上了她的床了,为什么不能多自己一个。”
“让她长长教训,帮那群贱民和我们作对,只有被背叛的下场。”
这处隐秘的落脚点没什么人烟,几个因仇恨联合在一起的人提前喝了点庆功酒。
浊酒还未入喉,就听见铁马奔腾之声。
被抄过家的那人瞬间惊得僵住,这声音,和那日的太像了。
其余人慢一拍,但也停下谈笑,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咽了咽口水,安慰道:“好像是官兵,但应当是出城办事的。”
“不至于这么瞧,就是来抓我们的,别太担心”
话没说完,漆黑的院外就亮起来,举着火把的卫队围住的小院。
里面密谋的几人还在安慰自己:“他们可能只是路上修整,借用一下这个小院。”
“我们要冷静,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们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