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些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边人的矛盾到了最激烈的地步,豪族却突然老实起来,事情顺利得让贝婧初都隐隐不安。

不久,民间突然开始掀起了流言,都是夸耀皇太子贝婧初的美貌。

说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光艳动天下,就连洛神在她面前也逊色三分。

见了她的人都以为是仙女下了凡尘,令人见之忘俗,魂牵梦萦。

各种称赞她的诗词文章层出不穷,却都是赞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堪称大越第一美人。

还给她取了个雅称,作“夷光太子”。

皓月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开始还带着自豪。

“咱们殿下的容貌本就风华无双,奴婢见过多少盛名之下的美人都比不上殿下。”

“奴婢之前还以为那些人没长眼睛呢,像才看到殿下的容颜似的。”

说完,却没见到贝婧初的笑脸。

这是她第一次气到砸东西。

怒喝道:“一群下作货色!”

若此等盛名落在闺阁千金身上,都是让人欣喜的荣耀。

但贝婧初是储君。

谁家储君被拿出手,说的不是功绩,而是容貌?

当一个储君的功绩被美貌盖过,只能证明她无能。

偏偏她没法下令治罪,因为人家也没诋毁她,只是将她所有的光华都转移到一张脸上。

意图将她在天下百姓的眼里塑造成一个空有美貌,却无能力的花瓶!

畜生!

真是招不在老,好用就行。

流言名声上下功夫已经变成这些人的祖传秘方了是吧?

如阿耶那样的就抹黑成暴君,像她这样的就装点成花瓶。历朝历代,只要动了世宦利益的帝王没一个有好名声的。

这些小手段就跟痔疮似的,不致命又足够恶心你。

贝婧初真是被气到了。

听到解释后的皓月暗骂自己太缺心眼了。

贝婧初高情商安慰:“没关系,你只是钝感力。”

皓月急道:“怎么办啊殿下?”

“以前陛下被抹黑成暴君的时候,根本就不管的。难道我们也要忍着吗?”

“可是我听着替殿下委屈。”

贝婧初摸摸她的头,“不一样,我会管的。”

“当年阿耶被称为暴君没有计较,一是这对他造不成威胁,没人敢舞到他面前惹他不快。”

贝婧初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除了本太子。’

“花大量精力钱财去澄清一个不重要的流言,是件划不来的事。”

“二,则是做一个暴君更有利他的威望,反倒压得人老老实实、不敢忤逆。”

“可做一个美人太子,却会削减孤的威严。”

她正准备召人处理这件事,外面就有侍女求见。

这侍女不如皓月这样的贴身女官亲近,但也是丽正殿近身伺候贝婧初的亲信之一。

今日该她休息的时候,却紧急求见,贝婧初宣人进来。

“殿下,有密信。”

“不知道谁送的,奴婢回屋休息的时候在桌上看见的,没问出有谁进来过。”

皓月沉思:“殿下,东宫有细作混进来,是否要排查?”

贝婧初点头,“排查一遍近身的人,其余的不必。”

“细作留着,必要时也有用。”

贝婧初接过纸条拆开,甚至来不及分辨真假,已经被其中的内容恶心得头皮发麻。

好家伙,连环计是吧!

她就说搞宣扬容貌这么小儿科的事干嘛,原来是为了造她的黄谣。

直接说一个太子给男人睡上位,别人第一反应是莫名其妙。

如果先植入一个柔弱美人的形象,在传谣她是靠着床技上位,相信的人就多了。

贝婧初将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手心,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畜生”

“畜生”

“真是他妈的畜生!!”

“他爷爷的生孩子没屁眼!生屁眼没孩子!”

“#¥%¥%!!!!!”

骂到最后都乱码了,贝婧初自从上学后就很久没爆粗口了。

即使骂别人也是阴阳怪气的咬文嚼字,读书少的或许被骂了都反应不过来。

果然人气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素质可言的。

但凡罪魁祸首站在她面前,她能给他凌迟了。

皓月悄悄捡起被揉皱后扔在一边的纸条,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传消息的应当是敌方的人,完整的计划都露了出来,上面列举了他们给贝婧初安排的各个入幕之宾。

如秦予屏这种被太子提拔的寒门臣子就算了,连逝去的钤小侯爷都在。

更离谱的还造谣太子和皇上父女

才导致皇帝对一个公主这般看重。

皓月捂住嘴,喃喃道:“天呐”

贝婧初忍不住了,直接掀了桌子。

沉重的红木桌,一人轻易抬不起来,被盛怒的太子一臂掀翻,一桌珍贵的摆件丁零当啷碎了一地。

抠门如贝婧初一点心疼的情绪都升不起来,她以后再也不觉得随意扔东西的人情绪不稳定了。

贝婧初掀桌后靠在椅子上,气得脑仁突突的疼。

“老、娘、要、他、们、死!!”

她现在总算理解到,某位写《大义觉迷录》时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