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敢犯欺上之罪,妾有一女儿,因家中斗争,被扮为男胎。”

“殿下荣封储君,让女子走上朝堂,小女才有了可以恢复女儿身的希望。”

这回答倒是有意外,让她有些佩服。

但贝婧初并不会因为同情就用她们,只让她回去等。

一天,问完了人后,其他人还好,贝婳却累得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正当她想控诉,贝婧初却先一步堵话:“堂姊你看,是你说能力不足,经验不够,不能接手谭家之前管的产业对不对?”

她懵懵地点头:“对。”

“所以是在给你选帮手对不对?”

“对吧。”

“既然是给你选帮手,你是该累一点对不对?”

“对。”

晚上,昏昏沉沉的贝婳在半梦半醒间想到睡梦,惊醒。

不对!

不是给她选手下吗?关她什么事啊!

又被忽悠了。

最终敲定了何家,各方面是最适合的。

此时,何家气氛凝重。

何莫生换上了云鬓步摇,恢复了女儿身。

族老们坐在一起,对母女俩的态度从之前的恭敬在现在的严肃,简直天差地别。

更像是三堂会审一般。

“糊涂!你糊涂啊!”

一白胡子族老在一边痛心疾首。

“传出这种事,何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何夫人握着扶手,问他们:“莫生是个儿郎时,你们对她分明没有任何异议。”

“她也一直做得很好,认真地学着,从没拖一点后腿,反而添过不少助力。”

“为什么她就换了一副装扮,你们就异口同声地说不行。”

“像是都忘了,以前是谁对她满意得不得了。”

族老还是皱眉叹气:“她学着接手何家的生意,很多时候你不好与外男接触,是派的莫生去谈的。”

“结果你现在说,莫生是个娘子。”

“那岂不是和外男拉扯了个遍!”

何夫人:

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但不管她怎么诘问掰扯,人家都用一句话就把她打回来:“何家的娘子和外男往来,让何家的脸往哪儿搁?”

他们甚至恩赐地说:“前面的事,我们就不计较了。”

“莫生的名节都受损了,也没法再说好人家,何家也不是不能养她一辈子。”

“把她送到道观里清修吧。”

“既然长房无后,这掌事的位置也该让给别人。”

吃绝户

“这何家,十年前还只是年州的一个小商户。”

“是我,一点一点地带着你们壮大起来,一步步地走到了京城,在这里站稳脚跟。”

“你们眼馋我老婆子打下的家业,拿规矩来压我们母女。”

“那你们确定,我们走后,你们守不守得住这个家!”

几人面带犹疑之色,但最终还是下了某种决心:“老大家的,以前你能顶住,是因为莫生是长房长孙,但现在她只是个姑娘。”

“所以以后,你们再像之前一样顺利,就难了。”

“还是去观里清修吧,忙了十年,让自己歇一歇。”

说得好听!

何莫生火气直冒。

因为繁忙而避世,那也是变卖她们的家产后,金银富足的情况下享乐避世。

而这几人说的情况明明是他们吞下大头,只每月打发些月例给她们母女。

当她们俩是傻子呢!

她不服道:“大越本就可以立女户,现在民风开放多了,不仅官场上有女子身影,做商人的更是多。”

“才没落的谭家不就是位女家主?”

“你们这些老不休的,少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分明就是想吞了我爷娘打拼出的家业!”

“想吃绝户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以为话说得好听,就能掩盖你们不要脸的事了?”

“做梦!”

一屋子人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装聋作哑的样子:“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

“果然姑娘家家的就是任性,容易冲动。”

“让你们去清修也是为你们好。”

“就这样吧,不用再议了。”

强硬地决定好孤儿寡母的未来,他们准备离开,坐等这笔横财降到他们头上。

几人对视一眼,要商讨如何瓜分这笔绝户钱。

这时下人跑来,“夫人,东宫来人了!”

女官来请何夫人:“太子殿下,请何夫人至东宫一叙。”

一族老试探着问道:“娘子,咱们家现在的掌事人不是她了。”

“如果太子是看上了何家,应该换人商谈的,如今新的掌家之人还未选出来,老朽是能说得上两句话的。”

谁知那宫女只是瞥了他一眼,道:“殿下瞧上的是何夫人,并非瞧上了何家。”

“你们谁是掌家人,根本不重要。”

“何夫人,随吾去东宫吧。”

何夫人跟着女官走了,留何莫生在原地笑得开心。

她打了个哈欠,转身道:“各位,不奉陪了,小女还要收拾行李去清修呢。”

一句话把想挽留的几人堵了回去。

几人聚在一处懊恼:“上次雨楼宴会,她不是去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