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去阻止自己的名声变差,而是任由她愈演愈烈。

在挽园的周欢酒听到下人的窃窃私语:“你听说了吗?”

“说书先生说的那位茹毛饮血,抓童男童女去炼丹的公主,其实正是天坞公主。”

后面的渐渐声音小了。

周欢酒:???

贝婧初正在咸宁公主府,和她的狗军师下棋。

黑子被放了下去,贝婧初看准时机,放下白子。

下一刻,狗军师悔棋了:“不算不算,这个不算。”

他说着,还直接伸手,把两个棋子重新放回棋篓子里。

贝婧初:

“这已经是你第十个不算了。”

贝钤讲着道理:“表妹别那么小气,下棋本来下的就是个开心嘛~”

贝婧初木着脸:“可是我不开心”

正批判着狗军师不要脸的行为,以及强调要尊老爱幼,爱护表妹,并且要尊敬公主。

此时有人报周君候请见。

周欢酒红着眼睛进来,“初初让我好找,递了牌子进宫,结果说你到咸宁公主府来了。”

“你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你知道你现在的名声差到什么地步了吗?”

“简直跟吃人肉的魔头没什么两样。”

对于她的着急,贝婧初只是神秘一笑。

“这个嘛,就相当于是免费做宣传了。”

周欢酒没明白,贝婧初一边偷摸摸顺走棋盘上的两颗棋子,一边解释道:“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大家就觉得他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别人就会觉得他以前的好都是假惺惺。”

“所以,我的名声如果差到了极点,那么,此时我再挽回一二自己的名声,便是事半功倍。”

贝钤在旁边补充:“再者,在接触到京城最核心的利益前,并没有多少人关心天坞公主是谁。”

“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在你面前说,天坞公主是个好人,你只会不明所以,天坞公主是哪根葱?”

一边的天坞公主:感觉有被他的话冒犯到。

“但是一堆人都在你旁边,说天坞公主是个坏人,你心中就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到时再告诉你,天坞公主是个好人,你才会恍然大悟,哦,原来她是个好人。”

“既然有人帮我们宣扬殿下的名号,干嘛不利用利用?”

谣言

周欢酒不高兴:“为什么和你们比起来,我好像很傻的样子?”

贝婧初安慰她:“没事的酒酒。”

周欢酒并没有被她善解人意的样子骗到,她已经被骗过很多次了。

果然,下一刻,贝婧初就说道:“你有自知之明,已经很好啦~”

周欢酒:“”

贝钤:“哈哈哈哈。”

贝婧初:???

难道是她安慰得不对吗?

时至正午,下人来请:“殿下,长公主请您留下用膳。”

度过一段和乐的午膳,小辈们又出去商量他们的事。

咸宁长公主闷闷不乐地对面首抱怨着:“陛下,给我们姊妹们都派了任务,以后不能再当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长公主了。”

面首笑道:“这不正是殿下想要的吗?”

“是啊,这是我想要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我不太开心。”

“陛下做这些的目的太明显了,他要抬举他的女儿。”

她盯着贝钤的院子,语气是说不出的惆怅:“那小丫头的运道是真好。”

“她遇上了一个好父亲。”

“可为什么,我没有这种运气。”

“我承认,我有点嫉妒。”

“如果当年,阿耶也是这样子,今日的天地,就会换一圈了。”

身边一直安静着,贝尽莞佯怒问面首:“你怎么也不开解我一下?”

“殿下心中自有章法,您也知道,自己出身皇族,比世上大多人都幸运了。”

“情绪什么的,只能您自己控制。”

贝尽莞低头轻笑:“还是你最懂我。”

临近科举,贝婧初拨了些银子,去给考生们送些御寒之物。

春天的夜,也是凉的,贡院里,东西不够可挨不住。

算账的贝婳忍不住吐槽:“殿下明明有钱得很,但一直抠的不行。”

不少自南方来的举子没料到京城的寒冷,贝婧初发下去的皮毛正是实用。

很是买了一波人心,但也有脑子轴的,

如贡院前,谭娘子带着人手散东西。

她们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贝婧初向寒门考生卖好,自然不会做好事不留名。

一听到名号,那考生顿时把毛皮扔回去:“我不要了!”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他的有人赶紧捡回来,爱惜地摸摸,责问道:“你怎么回事?疯了?”

“多好的东西让你这么糟蹋,书里也没教你糟蹋东西啊。”

忿气的书生指着那御寒的毛皮,疾言厉色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这些毛皮身上,都是多少忠良的血?”

“天坞公主为了查抄钱财,充盈私库,陷害忠良,难道你不知道唔!”

他的同伴捂住他的嘴,朝着伙计赔礼:“你别见怪,这人他脑子最近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