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蹙起眉头,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见了生人的缘故才会这般害怕:“你先等等。”她缓和了语气轻声安抚她道:“我们是从长安过来祭奠亲人的,很快就回去了,你不要害怕。”
“我、我没有,”那女子踉踉跄跄的拿起放在地上的篮子,但刚刚那一跤好像跌的有些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好像一只腿扭到了。
“这位姑娘,我们不是坏人。你受伤了,这雨又大,何不在这等等?”这时苏晴在一旁说道:“我们主子是个好心的人,说不定等雨停了,我们还能送你回去,顺便能给你请个郎中看看。”
“不了,不了。”她连声拒绝着,冒着雨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但还没走几步,人又摔了,久久都没能爬起来。
“母亲,我去看看吧。”这时,一旁的陈融面带不忍的说道。
刘嫖叹了一口气,“去吧,这怕是摔的有些重了,你不要轻易挪动她,实在不行就把她抱回来吧。”
陈融答应了一声,带着身边的含桂走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那名女子面露迟疑,然后轻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含桂在一旁打着伞,陈融一抬手就把她从泥地里抱了回来。到了亭子里,陈融便把她放在了木墩子上。
“姑娘是哪的人?”刘嫖轻声问道。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家在长陵邑市坊里角。”
刘嫖哦了一声,又道:“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待雨停,我派个人快些去你家中知会你的亲人,省的他们担心。”
她咬了咬嘴唇,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家里无人,只有我一个。”
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
刘嫖便也不继续问了,省的哪句话说的不好,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一行人坐的坐,站的站,都在这不算大的茅草亭子里等着。过了一会,雨好似渐渐小了一些,从刚刚的瓢泼大雨变成了针丝大小的细雨。
“公主,公主!”这时,从远处传来几声高呼。
刘嫖定睛一看,原来是安德山从山下往亭子这边走来。
他的身上泥泞一片,脸上带着焦急和恐慌。人还没到亭子,他便带着哭声的跪倒在地的说道:“公主,可算找着您了。侯爷他他,不好了!”
刘嫖顿觉眼前一片漆黑,厉声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今早您刚走没多久宫里头就来了人,”安德山哽咽道:“奴才无能,没能拦得住人,叫他在侯爷面前胡言乱语了几句,侯爷当场吐了血,现在郎中正在诊治。”
刘嫖顿觉呼吸不畅,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只能撑着旁边的柱子维持站立。
“母亲,”陈融赶紧上前来将她扶住,然后对一旁伺候的人厉声说道:“把人带上,快马回城!”
大家猜猜这个村姑是谁哈哈哈哈,埋个伏笔
下一章陈午嘎了!
亲们,准备好纸巾啊!!!
话说,我哭的稀里哗啦的,你们也别想笑着!(握爪!)
刘嫖回来时是在傍晚。她下了马车就匆匆往正院走去,才进了正院的门,就闻到了浓浓的人参味。
走进里屋,但见郎中给陈午把脉。行良则是端着空的汤药碗在一旁站着,见她回来露出一个哭也似的笑脸。
郎中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小声说道:“公主,老夫无用,只能用参汤吊着。侯爷,就这两天了。”
刘嫖眼眸一酸,嘶哑着声音说道:“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她轻轻的走到床榻边上,给陈午掖了掖被角对他说道:“我回来了。”
陈午缓缓睁开眼,冲她笑了下,挣扎着要坐起来,“你回来了?”
刘嫖和行良将他扶起来靠在床榻边上。
“是啊,我回来了。”刘嫖轻声说道,“才给窦婴祭拜完,就听说府上出了事,连忙回来的。”
陈午朝外看了看问她道:“明奴呢?”
刘嫖回答:“车马需要安排好,他在我后头,想必快来了。”
不一会,陈融果然走了进来。
“好孩子。”陈午冲他招了招手,“去岁发生了那样委屈的事情,你怎么不曾跟我说呢?”
陈融愣了一下,良久后才反应过来,陈午是知道他被人诬陷霍乱宫闱的事情了。因为府上人的口紧,陈午一直觉得他是办差事犯了错才挨的打,被革的职。想到这里,陈融赶忙跪在床榻前拉着陈午的手,踟蹰的回道:“儿子,儿子”他这般说着重重的低下头去。
“是怕我怪你滥用好心,还是怕我怪你不够谨慎着了别人的道?”陈午叹了一口气,“我是你的父亲,不怪小人作怪毁了我的儿子,如何会怪你踩了他们的陷阱呢?庄子言:夫鹄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而黑。你能自始至终坚守本性,就是我的好儿子。何惧小人的诋毁?”
一席话说完,陈融已经泪流满面了。
“其实不做官也挺好的,这几年你母亲总是说家中无人打理,你现在留在她的身边尽孝,我也就放心了。”陈午顿了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也怪我,总想着叫你学习君子,教你忠心朝上,但可知君子难做官啊。”
“父亲。”陈融哽咽的回答:“是儿子辜负了您和母亲的教诲。”
陈午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都说了,许多事怪不到你头上,你也不必这般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