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刘嫖眼里突然有些想落泪,她捧着个大肚子靠在窦漪房的肩膀上。“仅仅半个来月,您都憔悴了好多。”
窦漪房轻柔的摸了摸刘嫖的脸蛋,“我呈上去遣散宫女太监的案牍你父皇已经同意了,他还是向着我们母子的。后宫依旧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要太子知道反对他的宗室有哪些。”
刘嫖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母后放心我都知道的。”
再略微坐了一会后刘嫖就拿着窦漪房给她的竹简出了宫。刚回到家没多久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腿肚子抽筋的厉害,稍微走一走就觉得疼。
秀纱和安德山吓坏了,慌忙的指挥着人将她抬进。不一会府上的郎中就被拉过来给她诊脉。
那郎中叽里咕噜的一顿专有名词,在刘嫖耳朵里就是受冷动了胎气要静养。
她躺着床榻上,脚下就是汤婆子,热腾腾的缓解了好多。
“叫人去把侯爷请过来,我有事要跟他说。”她吩咐道。
过了一阵,刘嫖躺在温暖的地方都快睡着了,陈午才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进来。
“查一查这个。我暂且是顾不上这些事情了,有结果跟我说一声就成。”她看着他笑了笑,将竹简交到陈午手上,“再者查出来也要跟太子讲一声,叫他做好防范。”
陈午嗯了一声将竹简放在一旁,他轻声问她:“公主觉得身子如何?”
“无事,估计是去外头一趟冷到了,歇两天就好了。”刘嫖安抚他道。
她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大碍的。来往坐的马车,宫里出行有人抬的轿子。但是郎中刚刚信誓旦旦的说要她静养最好不要动气也不要挪动。那郎中太过严肃,小声提醒她道诊脉有一强一弱,拿不准她可能怀有双胎。
刘嫖有些诧异,但拿不准的东西也不方便往外说所以觉得还是听医生的为好,暂且躺在床上一阵子保胎。
陈午替刘嫖掖了掖被角直至看着她入睡才抬腿出去。
他看着手里竹简上写的东西眼里就是一沉。若是叫他知道了背后之人一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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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东阙,太子刘启正在不骄不躁的写着陈书自请退位的案牍。自然,退位让贤是假,逼迫他父皇表态是真。
为什么刘恒没有立刻将另立太子的事情一下子按下去,道理刘启其实都明白。无非是想看看他这个多年在位的太子有没有拉拢朝中官员。再者,也要安抚一下刘氏的其他宗室。
刘启自己也知道这就是一场闹剧。不然怎么没有人参他别的呢,只是拿着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扣在他脑门子上。可见他这个太子确实做的无可挑剔。但他们怎么就敢跟他对着干呢?无非是觉得自己背后站着好些个诸侯,可以跟朝廷叫板。
只是他们算错了形势。诸侯的势力虽然大但零零散散的早已不似往日那般团结。这些年,不管是他父皇刘恒还是他这个太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他们想另立太子,扶持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做下一任皇帝,做梦!
刘启将刚刚写好的案牍拿起来吹了吹上头的墨迹。虽然这些日子他被禁足东宫,但是外头的消息是一丁半点都没有落下。
窦婴已经统计好了上奏请立太子的官员,只等他日后算账。只是上头竟然没有吴王世子的名字,这让他有点不可思议。
真是好本事啊,刘启眼眸微微阖起,不曾想他的身边竟然有一条抓不着的毒蛇。
这时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春陀从外头进来,他轻声跟刘启说道:“殿下,堂邑侯来访。”
刘启知道他姐姐刘嫖前不久进了宫,想着他姐夫陈午这几日准会过来。这不是,正想着呢,人就已经来了。
“快请进来。”刘启朝下吩咐道。他如今虽然禁足东宫,但是可没有说不准见人。让他瞧瞧这位名声不显的姐夫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屋内陈午走进来行礼,见刘启微笑着看着他,也随之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意然后拱手行礼道:“殿下,臣今日有事禀报。”
“哦?”刘启隔空伸手虚扶了一下陈午,叫人给陈午赐座,“姐夫来有何事要说?”
陈午将袖中的竹简拿了出来交给太监春陀呈上。
刘启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说慎夫人身边的大宫女跟吴王世子有所接触?”
陈午坐定后回答:“是。她家父亲多混迹于各个赌坊欠下许多债务。近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金银首饰,在当铺换取了好些钱财。臣下命人查过了,这些首饰跟宫内记录的赏赐有所出入。其中大多都是宗室所给,有宗正、太常寺卿,还有吴王世子。”
“仅凭这个也没办法确定吴王世子跟另立太子之事有关。”刘启道。
陈午接着又说:“昨日深夜,他们家失了火,一家五口全部丧命,尸体全部烧毁不可考察。但是昨晚宵禁十分却有一名金吾卫好似看到了吴王世子宅院进了贼。”
“即便是这样,也无从考证。”刘启伸手敲了敲案桌。
陈午笑了笑,“公主常常在臣面前提起一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