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被提前埋下了引马发狂的药草,发疯的马跑得极快,一转眼就把刺客甩在了后面。

只剩下几个骑马的死士穷追不舍。

一批护卫在后方抵挡,一批护卫跟着她随身保护。

人被分散开,再加上死士不要命的打法,这边惜命的贵族子弟到底占不了上风。

一行人全部针对她,饶是贝婧初再小心,肩膀上也中了一箭。

这下她都在庆幸自己搞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不然杀出去了也得脱一层皮。

奔到崖边,她掰下箭身,只留一个箭头堵住伤口的血。

提前摸出怀中的匕首,装作无法掌控疯马的样子,摔了下去。

滞空的瞬间,匕首猛地插入崖壁上,滑了一小段距离后停下。

一切都还顺利,接下来只需要慢慢爬下去,然后找念儿汇合。

只是因着伤情,速度要慢点。

正想着,只听一声凄厉的呼唤,一个人影也跳了下来。

手比脑子快,已经去拉人了。

本来稳固的匕首骤然接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再也固定不住,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感受到右边肩伤撕裂的痛处,半空中的贝婧初对蒋珑守竖了一个愤怒的中指。

你大爷的!!!

不是说好殉情的都是智障吗!!!

还没愤怒完,仅存的理智让她摆好跳水姿势,随即便是一股猛流灌入鼻腔里。

之前塞在衣服里的浮木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

贝婧初从水里浮起来,慌忙游上岸,右手还拖着一个因为不会跳水而被砸晕的智障。

拼命的咳了许久,才将鼻腔里的水呛出来。

随即又去看晕着的某人。

静静躺在地上的少年像什么睡美男,因水而沾在脸上的发丝凌乱,场面十分活色生香。

但是再禽兽,贝婧初也来不及欣赏美貌,而是先去探呼吸。

没气了?

???!!!

哦不不不,这小子不至于这么脆弱,应该是溺水了。

贝婧初立马开始急救,用力按压肺部让人把水吐出来,然后人工呼吸。

以此循环。

动作标不标准她也不知道,能回忆的就这么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下的胸膛终于开始起伏,贝婧初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泄了力瘫在地上,右肩因焦急被忽略的痛意又涌了上来。

贝婧初伸腿在蒋珑守腿上踹了一脚。

都怪你。

然后把人踹醒了。

贝婧初:“”

她心虚的别开脑袋。

醒来的人眼神有些迷茫,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噌的坐起来。

到底是才醒,身体经不住他这么造晃了晃。

稳下来之后环视周围,看到旁边躺着的女子,惊喜的呢喃道:“我这是在做梦吗?我们都没死。”

这话让贝婧初转回头,没好气道:“你应该感谢孤,要不是我,你尸体早就凉了。”

“我跳是意外,你在上面好好的跳什么跳!”

搞得他们俩好像什么演言情剧的智障。

可怜的少年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喃喃道:“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初初一个人上路”

贝婧初咬牙切齿:“你凑什么热闹,昨天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搞生死相随的都是蠢货吗?”

蒋珑守:“我是蠢货。”

贝婧初:“”

他活不长了

贝婧初有点抓狂,烦躁的挠了挠头发,阴阳怪气道:“可是你拖后腿了呀亲~我这是故意的,我有自已计划。”

她已经极力的克制脾气了,毕竟人家不是有什么坏心思才跟着跳的。

人家只是恋爱脑上头了,跟着殉情而已。

说没有丝毫触动是假的,如果不是在这种紧急时刻下,贝婧初一定很感动。

面对她的阴阳怪气,蒋珑守的声音有点委屈,垂着脑袋回道:“我不知道嘛,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跳了。”

所以怪她咯?

好像是怪她。

贝婧初爬起来拍拍手,伸出手把蒋珑守拉了起来。

“我们先走,等他们回去求援,就会派人下来找。我们得自已回去,不能被他们找到。”

太子被刺杀掉下悬崖的事情被上报给皇帝。

陪侍在皇帝身边的贝靖裕眼睁睁看着阿耶目眦欲裂,直接呕出了一口血来。

因为一时的混乱,没人注意到这位秦王殿下从头到尾的淡然。

十分冷静的接过帕子为父亲擦拭,然后也装作担心的样子胡乱喊着让人去找。

吩咐完,他看着帕子上的血迹,想起了前不久,常亭懿来拜访他时说的话。

将一切血淋淋的事实揭开在他眼前,这荣耀无双的三年,仿佛一个笑话。

彬彬有礼的常侍郎坐在他面前时,贝靖裕还以为是什么政务上的事。

其实处理政务真的很累,他知道自已能力不足,以前长姊一天就能做完的事情,他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弄明白。

许多事都是交给

他弄不明白,但也努力在学,废寝忘食的学,相信总能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权利带来的一切真的很诱人,尝到之后就不想放弃。

他打起精神准备听常侍郎的传授,他不能一点就通,阿耶没什么耐心去教导他,遇事不懂的,就总是向常亭懿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