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好一个层层剥削。”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打工真开心。

曹娘子凭借过多的共同话题,很快和上下打成一片,每天幸福的冒泡泡。

以前怕被斥责,心里话憋着不能说,越来越沉默寡言,都快憋出毛病了。

曹娘子还记得自已在家中时有多压抑,恨不得分分钟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人都说知音难求,现在周围全是知音,她这叫苦尽甘来了。

贝婧初近日无事,便和自已的臣属联络感情,做些以往没时间的交际往来。

今日和郭央小叙一下,这人在弘文馆初见的时候还觉得她是个废物花瓶,各种看不顺眼。

后来脸被打肿了,到成了她的人,乖觉得很。

酒过三巡,郭央已经晕晕乎乎。

要不说酒桌文化好使呢,平时端着礼仪架子,和一些敢想不敢说的事,被酒气一激发后,什么都敢秃噜出来。

半个胆子都壮成了十个。

一来二去的,距离不就拉近了嘛。

再加上贝婧初深谙话术套路,一两次的谈话下来就能让人对她推心置腹、五体投地。

简直是搞传销的天才。

贝婧初使了个眼色,让人把郭央的酒壶换成白水。

适量就可了,她又不是来劝酒的。

半个时辰前还拘谨守礼端方的少年臣子已经满脸遗憾。

“我真不明白,那秦王就一小屁孩,论文论武样样都不如你,凭什么能和你打擂台一决高下?”

“就因为他多了根吊吗?”

贝婧初:!?

贝婧初被自已的口水呛了一下,连连咳嗽。

她知道话糙理不糙,可这也太糙了。

她看这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大兄弟,你家里人知道你私底下是这么说话的吗?

说好的偏偏公子、玉树临风呢。

以前只是嘴欠,现在

不可说不可说。

郭央红着眼,愤恨道:“要是世上有什么移花接木的神医就好了,我去把秦王的吊切了给你缝上!”

贝婧初:“”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而且她也不想要。

郭央正醉着,察觉不到贝婧初的无语,兴致勃勃的和她分享自已的切吊计划,听的贝婧初有点绝望。

沧桑

她在心里默默总结,下次找他们喝酒不能喝得太醉了,要给人留点理智。

好在郭央是真的醉了,他的切吊计划讲到一半,人就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贝婧初松了口气,原本想客气点,将人亲自送回去。

但是近日低调为上,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和一些臣子私下来往,便只派人送了回去。

酒楼下正是热闹,贝婧初想到前日贝婳给她递了折子,说昨日要去庄子上巡查,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

楼下有间布料铺子,近日供雾园的下人制衣。

以她的性子,回来时路过会去亲自看一看。

贝婧初便派人去打探,看墨晴郡君到了没有。

这边贝婳确实到了,却只是待在马车里休息。

曹娘子管理庶务的能力不错,现成的好帮手,她毫不客气的用上了。

小姑娘欢欢喜喜的下了马车去铺子,望着她雀跃的背影,贝婳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侍女:“郡君,您就和曹娘子好像是同龄来着。”

贝婳沧桑的叹了口气,“你不懂,我这是心累。”

让初扒皮压着这些年,心态已经无比苍老,更别说现在还帮着那个没良心的干掉脑袋的事,睡都睡不好。

看着刚刚投入工作的曹娘子,觉得她真单纯啊,真是好用的牛马。

贝婳嘴角含笑想着。

忽然嘴角笑容一凝。

所以初扒皮之前看她积极投入工作时,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淦!

那边曹娘子准备和老板商讨着这一批进货的布匹,老板笑着想请她上雅间去。

还没踏进后院,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二姊。”

少女从门口进来,旁边挽着一个妇人。

她状似惊喜道:“未曾想还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太巧了。”

曹娘子却不觉得她是真的惊喜。

从前在家不懂事,和妹妹们争一些蝇头小利。

这三妹和她年纪相仿,争执得最多。

自已作为嫡姊,对她尖酸刻薄,用打压她的方式来衬托自已的高贵。

虽然并没有真正有身体上的伤害,但是心里的伤害是不可避免的。

她不信三妹不记仇。

果然,少女巧笑倩兮的用扇子捂上嘴唇,像是做错事的小兽。

可怜又无辜道:“哦不对,你已经不是二姊了,父亲说了,日后曹家没你这个女儿,叫咱们只当你死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的看过来指指点点。

“连爷娘都不要她了,这得多不孝啊。”

“被家族抛弃了竟然还有脸活着,要是我直接撞死算了。”

“她是不是因为和人私奔了呀,我看话本子上都是这么演的,富家娘子和穷书生私奔了,被父母断绝关系。”

“不知廉耻。”

“”

一阵流言蜚语就这么席卷而来,贵族娘子最重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