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是想联手与我大越宣战吗?”
此话一出,原本心思浮躁的众臣立刻有了主心骨。
将对君主的担忧,和暗卫反叛的怀疑转化为了对外敌的仇恨。
一堆使臣在殿内孤立无援,以为要被他们的眼神杀死了。
若非大殿之上不容放肆,怕是早就被愤怒的臣子们撕了。
不是他们使团的疏忽,那些刺客怎么可能混进来!
没被安插人的使团一阵庆幸,看着那些遭殃的小国,已经预示到了他们的未来。
被牵连的使团们七嘴八舌的,用不甚熟练的越朝话喊冤,说自己也不知情。
贝婧初此时可不管他们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他们的疏忽,她的阿耶,越朝的君主还昏迷着,不知生死。
出师的借口刚好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放过!
当即吩咐道:“犯参与者,拖下去审问,明日若没问出来,全部格杀。”
“传孤令旨,调虎符,集结军队,向谋害吾皇的宵小们”
贝婧初一字一顿道:“下战书。”
声音轻柔,却足有千钧。
听懂的使臣都要昏过去了,一遍一遍后悔排查的时候为什么不再仔细点。
因为皇帝昏迷前,明令太子监国,贝婧初迅速接手安抚众人,越朝并没有生乱。
暗卫刺伤皇帝的事情被瞒下去,锅全部叩到了来使身上。
反倒让他们生了一股势如破竹,不破外敌终不还的士气。
预告:贝恒没逝
判决书
越朝的军事对宣战的小国,是吊打的存在。
只要去的不是送人头的蠢货,随便一个武将上去都能赢。
贝婧初将自己手下的武将派了半数出去,立功的机会当然留给自己人。
攘外安内,留意前方战事的同时,贝婧初给刺杀事件扫尾。
长烟
虽然希望渺茫,她还是许愿,刺客手中武器不是从那两个中途死亡的匠人手上得来的。
然而蒋珑守快马加鞭回来,却告诉她一个噩耗。
一身沧桑尘土的少年说道:“臣分两波人马各自去他们的家乡,另一批人找到了尸骨,确认后已经焚毁了。”
“而臣去的地方,他们家人并未接到扶灵回去的棺材,一路上沿路打听,也没听说有送葬的队伍。”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贝婧初呼吸一窒,声线没有起伏的吩咐道:“传旨吧,将长烟押入大理寺。”
因着皓月的精力逐渐移到情报的事上,贝婧初身边的侍书女官被回京的昕儿顶替。
无需才能,极度的忠心便可。
她抬头,担忧的看了贝婧初一眼,随后低下头,出去传话。
判决书已经拟好,但贝婧初还没签下,拖个一天、两天。
拖不过几天的。
阿耶还在昏迷中未醒,走漏消息的罪名必须有一个人承担,而长烟是最有嫌疑的那个。
长烟一空,皓月千里。
早知道当初不取这个名字了,一点都不吉利。
蓝批洇在判决书上,一个“准”字即将成型。
外面通报,墨晴郡君有急事求见。
贝婳匆匆进来,裙摆和额角还沾上了夏日大雨的水,将宫殿内的地毯晕湿。
小姑娘一抹脸就扑过来。
“堂妹,常亭懿托我传话。”
“说你要是想救长烟,就在明日微服私访,去雨楼等他。”
下了整夜的雨,贝婧初进院子时还带着一身潮气。
新都的空气比安州时潮湿许多,身上都黏黏的。
雨后凉爽,侍女在一边打着扇子带来微风,不放冰也不热。
贝婧初叹道:“常侍郎好阔绰。”
“不愧是第一世家的郎君,只是你我二人谈话便包了雨楼最大的院子。”
虽然这是她的产业,花的钱最后也流进贝婧初自己的腰包里。
真正赚钱的人都是闷声发大财。
常亭懿恭维道:“招待殿下,自然不能太简陋。”
“本来就不得您喜爱,再被记上仇,常某可就完了。”
贝婧初自觉的坐到他对面的支踵上。
椅子早就被民间和宫里用上了,唯有这些世家还苦守着这些旧一代的器具,非要跪坐着。
贝婧初愿称之为没苦硬吃。
然今日是她有求于人,也不在细枝末节上挑刺。
面前的茶炉咕噜咕噜冒着水汽,将前面的人遮得氤氲。
常亭懿在人前是标准的世家郎君做派,做事慢条斯理,连行走的步距都像是丈量好的。
贝婧初对世家的规矩从来不敢苟同,他们总在一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有的没得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承诺
说是礼仪,她只觉得是农民伯伯让他们吃太饱了,闲的。
不过他比那些老古板好一点,只是自己严守规矩,并未对着她多嘴多舌。
所以贝婧初评价他为世家郎君,其他的,那是牌坊成了精。
常亭懿挥手让房间内的仆从都下去。
他还开了个玩笑:“殿下若是个闺阁娘子,和男子共处一室,怕是要名声尽失了。”
“下一步或许就下嫁到常家了。”
贝婧初:“”
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