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太后五十的生辰,贝婧初去请安时,掐指一算,发现华点:“阿耶快三十七岁了,而大母今年知天命。”
“所以”
贝婧初惊恐脸:“大母不到十四岁生的阿耶!!!”
太后奇怪的觑了她一眼,“十四岁本就该到生儿育女的年纪了。”
她揪了一下贝婧初软软的脸颊肉,宠溺道:“不是所有女子的身子骨都值钱的。”
“妃子难产死了再娶就是,公主们的身体才需要好好爱护。”
“所以你不着急,初初还是个孩子呢。”
这是贝婧初爱听的,在外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抱着大母的胳膊撒娇当宝宝。
越朝的皇太后五十大寿,周边藩国趁此机会递交国书觐见贺寿。
贝恒批了一些国力还看得过去的,允许朝见。
不用猜都知道,藩国来朝见的目的是为了以示友好,甚至归顺为属国。
想做越朝的属国也是有条件的,一些小国的地盘还不如贝婳父亲的封地大,更过分的连大点的县都不如。
贝恒直接忽略掉,根本不把弹丸之地放在眼里。
新萝
新萝国是越朝的属国之一,派了一个王子来大越朝见。
小王子非常新奇。
以为礼部的官员听不懂新萝的语言,嘟嘟囔囔的在后面和自家的礼官说话。
“听说这越朝的皇太子是个庶出的女孩。”
“在我们新萝,除了王室,庶出的都是奴婢,连叫声父亲都不配。”
“就算是那些哥哥弟弟,在世子哥哥面前也只能卑躬屈膝,不敢逾越嫡庶之别。”
“先不说男女问题,不是嫡出根本不能服众,越皇为什么不把他的女太子记在皇后名下,好歹也能做个样子。”
他说的一点没收声音。
礼官也回他道:“王子殿下,混杂的血统是无法因名义而改变的。”
“您是王后嫡出的王子,是世子邸下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别的王子和翁主自然无人能和您相提并论。”
王子被哄得全身舒畅。
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从王后的肚子里爬出来,做了新萝王最宠爱的幺儿。
除了王世子,其他兄弟姐妹都不如他尊贵。
新萝的嫡庶观念是刻入骨髓的。
他们肆无忌惮的讨论着,礼部官员微笑回头,用一口流利的新萝语回道:“在我们大越,只有给狗配种才在乎另一方的血统呢。”
新萝的王子和礼官:!!!
在越朝的地盘嘴越朝的太子,相当于当着一头猛虎的摸她的崽子。
礼官忽视他们的惊恐,皮笑肉不笑的请教道:“在下对新萝的‘从母法’可谓是久仰大名。”
以前的礼部官员或许不会这些小国语言,但自从贝婧初实施了用专业选拔人才,这些会多国语言的人优先入朝。
六部里可谓是卧虎藏龙。
礼部官员摸着下巴思索道:“从前新萝也不分什么嫡庶区别,好像是贵族泛滥,国库养不起了。”
“前几任的新萝王便想了个‘好主意’,把人家非正妻生的孩子排除在贵族外,从母不从父,算作奴婢。”
礼部官员啧啧感叹:“真狠心啊,为了省钱虐待自己的孩子,根本原因不就是没本事嘛。”
“分明是父亲太穷,反过来说是孩子血统低贱,不配他养。”
聪明点的都能听出来,他说没本事的是父亲,但明明意指的整个新萝国。
王子涨红了脸,高声反驳道:“我们才不穷呢!”
礼部官员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状似奉承道:“王子身上穿的衣料当是新萝最华贵的吧?”
王子开始骄傲,毕竟是来朝见上国,新萝王把他们最好的衣饰拿来给他套上,向别的属国展现他们新萝的富足。
礼部官员话风一转:“可惜了,这种料子放在皇室的库房里,都是赏赐给奴仆穿的。”
“根本上不了公主皇子的身。”
新萝王子用怀疑人生的表情看自己身上的缎面。
礼部官员的话,他是相信的。
一路上来,越朝的富庶已经让他眼花缭乱。
他们新萝的王都还不如一个郡县繁华,越朝京城的驿馆比他们王宫还舒服,只是地方窄一点。
万国来朝
更不用说一路上的美食和随处可见的店铺。
守城士兵穿的重甲令不轨之人瑟瑟发抖,还有他们手中管状的奇怪武器。
所以他背后说人坏话,也只敢用自己国家的语言悄悄说。
没想到还被尴尬的揭穿了。
王子还没见过越朝的皇室子弟,没有切切实实的对比过。
天真的以为自己拿出浑身解数,总有一较高下的余地。
礼部官员可不管别国王子的心理健康,继续补刀:“王子放心,大越地大物博,财力雄厚。永远不可能沦落到贬低庶出孩子,来节省家用的窝囊地步。”
新萝王子从出生起,就被告诉嫡出的尊贵,庶出的如果不是在王室,就是奴婢。
所以他的庶出兄弟姐妹也可以算他的奴婢。
但是从没人告诉过他,这一切的原因是自己国家太穷太小气。
生活富足的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国家穷,直到来大越见了世面他们新萝确实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