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知心,落儿这个逗猫惹狗的混小子,都比父亲好多了。”
雷小弟一开始以为是在夸他,很骄傲地点了点头。点了两下发现不对,抗议道:“我才不是逗猫惹狗的混小子!”
但是显然他的抗议毫无作用,没人理他,雷小弟只能又蹲到旁边自闭去了。
桂夫人到是找到了突破口,劝道:“你不想要丈夫也可以,要个孩子啊,孩子多贴心。”
“不然你打拼下来的家业要便宜外人吗?”
“你和太子交好,也没看人家闹着不成家啊,太子要子嗣不也没抗拒吗?你挑剔什么?”
雷念儿一字一顿道:“人家那是真有皇位要继承,我的职位又不是世袭罔替的。”
“咱家十几个孩子,钱谁不想要,我随便找个谁生的过继不就好了吗?”
桂夫人皱眉,“别人生的和亲生的能一样吗?人家会真心孝顺你吗?”
雷念儿摆摆手,喝了口水。
和长辈讲道理真是太费劲了,歇了口气才能继续。
她放下杯盏,底气十足道:“只要我一日是东宫统领,人家就上赶着孝顺我。
“何况亲生的也不一定靠谱,我就是做孩子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吗。就我这样的,生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桂夫人:
她感觉自己被骂了。
两人辩论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桂夫人发现道理讲不通,放下大招:“你一天牙尖嘴利的,就会说些歪理。”
好好好,她能讲通的道理就是正理,孩子说的反驳不了就是歪理。
雷念儿往后一摊,放弃了,毁灭吧这个世界。
母亲是说不通的了,她选择用“啊对对对”回答一切叮嘱。
雷念儿瞥了一眼一无所知的弟弟,可怜的崽哦,阿姊可以躲了,混小子还要被念叨很多年呢。
一对比,突然心情就好了。
雷念儿等着用膳的时间,雷家却来了一个客人。
云老爷子笑着对雷念儿解释道:“念丫头,你的信,外大父看到了。信上说不清楚,桂迟说你今日回家,我便来看看你,当面和你说。”
“你外大母放世家的人进内院,外大父真不知情。我已经说过她了,她只是看错了,以为那人是自己亲戚,这才放进来。”
“她保证过了,日后定会留心,不会再犯。”
雷念儿回以礼节的微笑,说话却不留情:“外大父,咱们都是在官场上混的。”
“您这说辞,谁信呐?把我当你家待字闺中、不谙世事的孙女打发吗?”
“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娘子,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桂迟
云老爷子尬笑,给云桂迟使眼色。
桂夫人没接到他的眼神,但是她拍了一下桌子,不满道:“念儿,怎么和外祖父说话呢。”
“你在宫里待着,学到的规矩就是不敬尊长吗?”
雷念儿:原来人被气狠了,真的会莫名其妙笑出来的。
她冷笑道:“好啊,那我就不说了,就静静地看着他们怎么往绝路上走。”
“反正到时候我被牵连了,大不了贬职辞官不干了,云家一家子被清算,可别说我袖手旁观。”
云桂迟懵了,“怎么回事?怎么就是往绝路上走了?念儿你在胡说什么?”
“不就是教你对长辈说话客气点吗?如何与绝路扯上关系了?你别说的这么夸张来吓唬我们。”
她转头问云老爷子:“阿耶,您说是不是,云家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哪里会被清算?”
云老爷子看了看雷念儿的脸色,还是不敢再撒谎,尴尬道:“桂娘,念儿确实没有胡说。”
“咱们确实惹了麻烦。”
云桂迟大吃一惊,“你们干了什么!”
云老爷子不答,她眼神在祖孙两人之间徘徊,急道:“你们背着我打什么哑谜?”
雷念儿喝口菊花茶,给自己降降火,心平气和道:“娘什么都不懂,我想和您分析,您便拿长辈之姿,生养之恩来压我。”
“方才我警告外祖父,也是在救他,忠言逆耳,但不想听就罢了,反正我是能活下来的。”
云桂迟知道他们是真摊上了事,忙拉着雷念儿,让她想办法。
“念儿,是娘的不是。”
“你现在大了,越来越听不进话,娘看你和外祖父说话太难听了,这才急了点。”
“云家是你外祖家,和你血脉相连,你这么争气,一定要拉他们一把啊。”
雷念儿垂眸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
母亲年纪渐长,手却比以前年轻时细嫩许多。以前做妾时留下的苦难痕迹在她身上逐渐减退。
她们母女之间抱团取暖,互为依靠的感情也不如曾经了,雷念儿甚至有些怀念那个时候。
她忍着眼中的酸涩,问道:“是我听不进话了,还是娘看着我越来越不好掌控,便急了。
“想要用压制我的方式,来确定你在儿女身上还有权威?”
云桂迟下意识便驳斥:“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你娘。”
雷念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视线转向云老爷子。
“外祖父,您夫人和我母亲从前有什么矛盾,既然她自己都不计较了,我也不想枉做小人。”
“咱们确实是亲人,所以利益相连,这次放世家的人进内院,你们的心思我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