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帝星什么的,太拉低他太子殿下的格调。

帝王统治疆域,人皇才是天命所归。

人皇存在一日,任何鬼神邪怪都无法侵扰人间。

神的作用终将隐去,千千万万的人,才是世间的主宰。

只是破茧方能成蝶,她还未长成,才给了如这老者般的人,喘息的世间。

春闱结束,就开始迁都的事。

贝婧初也磨刀霍霍,时刻准备宰人。

皇帝明旨下发,根本不给人反对的机会。

胆子再大的臣子也只敢劝暴君在下旨前仔细考虑,没人敢在下旨后劝他收回成命。

在京城经营了许多年的世家,一个个都不情愿,但没有办法。

要么跟着迁都,留在本地的势力没了,要么辞官留着,权力的中心就和他们没一分钱关系。

没过多久,失去的双龙符又再次回到贝婧初手上。

阴险父女一个眼神,贝婧初回以阿耶一个颔首,表示:我准备好偷家了。

人走后,等了几天。

觉得太子要搞事的人,在这几天的平静中也放下心来。

结果他们刚放下心,贝婧初就动手了。

开始查豪族私下买卖的,本该归还给朝廷的公业田。

一开始遇到的几家还算懂事。

侥幸之心

一户姓秦的人家,一人问:“前面几家都乖乖地把地给出去了,咱们是不是”

中年男子拍着扶手,拧眉道:“这些家产,是我们祖上一代一代积累下来的。”

“凭什么她说收回就收回了?”

“我们就是不交又如何,难不成还真给我们杀了吗?”

这中年男子是左谏议大夫之子,秦颖。

但是秦大夫早逝世了,不能再护着他们。

秦颖的夫人在童怀恩初入官场时,嘴过香巧,提起她过去为娼女之事,贬低其不配为官眷。被童怀恩找上门去算账,就此结下了梁子。

秦颖没考上科举,却不觉得是自己能力问题,总觉得是童怀恩给他下绊子,才导致他一事无成。

原本恩爱的妻子,也让他越看越厌恶。

要不是那蠢妇人去得罪童怀恩的夫人,他也不至于被针对。

能怪的人都被他怪了个遍,甚至怪已逝的父亲官做得不够大。

现在他一事无成,只能守着祖辈留下来的家产过活。

就算那些家产来源是不法的,可那又怎样,到他手里了,就是他的!

他的儿子有些害怕和犹豫,秦颖哼一声道:“怎么?她太子就可以抢我们的田产吗?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无故抢人的私产啊!”

“你想想,咱们家里的地,要是不法买来的全被收走,你以后可不能再把燕窝当粉丝吃了。”

秦大郎坚定了下来,“不行,我过不了这种苦日子。”

“不是说太子仁慈心善吗?就算是不听,应该也不至于出大问题的。”

秦颖倒是想到了,当朝太子还是天坞公主的时候,清查贪腐时手段雷厉风行,不管是什么权贵,反抗者皆被斩于刀下。

但他们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万一呢。

他们又没有贪赃,只是低价买了本该还给朝廷田地而已。

应该不至于死罪吧。

派来收地的人被打太极打了回去,再次上门的人是贝婳。

她带着人手,强硬地把秦家的田产盘了一遍,快速又熟练地将公田和私田分了出来。

贝婳觉得她堂妹可太善良了,换个土匪作风的,反正都是得罪人,干脆抄家充公得了。

挺好的,就是费堂姊,贝婳每天一睁眼就是账本。

被账本淹没的贝婳十分暴躁,就连贝婧初现在也不敢到她面前犯贱。

秦颖却大着胆子去招惹:“郡君,咱们的地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白抢了去啊。”

“人家卖的时候,就说是他们家的私田,我们买来,也不能一家一家去查是不是公田啊。”

“实在要收回,我们也认了,但要给我们银子吧,不然和抢有什么区别?”

贝婳账本一合,懒得回他的狡辩之语,只问道:“所以,你们决定不配合了是吗?”

秦颖讪讪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贝婳顺着他的意思问:“所以你们是打算配合吗?”

秦颖:“”

他深吸一口气,直言道:“就算是朝廷也不能无故夺去我们的私产,郡君请回吧。”

戳脊梁骨

贝婳现在心很累,也不想和人争辩,只凉凉地提示他:“今日我走了,下次来的就不是我了。”

秦颖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贝婳带着人离去,利益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就算是储君,她也是不占理的地方,只要他们意志坚定地拒绝,她也不敢横行霸道,不怕被群起而攻之吗。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两天,秦颖彻底放下心来。

他就说嘛,那乳臭未干的小太子不敢乱来的。

想着,大门被劈开,兵家集结在门外。

少女抱臂站在门中间,勾唇一笑,忽略背后晃眼的刀光剑影,像是一个有礼的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