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需要人点缀,乱时需要人顶罪。

还有仆役下人的事,想管都无处下手。

贝婧初伸手一指书柜,让宫人把那本写着大越律法的书取下来。

第一次看就是了,一条条都是那么的不合心意。

合上书,心中堵着一口气,但必须一步步来。

不然就和原著里的男主一样,急功近利反而自取灭亡。

贝嫣羽以为去香积寺道歉已经够没面子了。

结果更没面子的还在后面。

她因为害怕鸡毛掸子,满宫乱窜逃亡,消息瞒都瞒不住。

三皇子等弟弟妹妹已经笑疯了。

老三甚至舞到正主面前嘲笑,然后被制裁了。

贝嫣羽哼哼一声,她对付不了阿姊,还收拾不了小老弟吗。

事情传得比较开,珑守也见那日太子气哄哄地往公主殿那边去找二公主的麻烦。

却不知道里面也有自己小伙伴的一环。

小太监说起那日还心有余悸,都被扒了外裤按住了,结果太子拎着根鸡毛掸子来揍人了。

还顺手放了他。

虽然也因为失职被罚俸,但比打一顿好多了。

他再次寻求承诺般地询问:“珑守,我真的可以被调去东宫吗?”

“太子这么仁慈,东宫的仆人不会懒怠吗?”

珑守不知道他究竟过的什么苦日子,竟会问出这种问题。

“当然不会,殿下也是赏罚分明的。”

“不过偏爱罚钱罢了。”

所以她才是引那么多人自愿追随的主公。

不过分宽仁,也不过分苛责。

珑守的小伙伴对他说了句荒唐的畅想:“虽然从进宫为奴那日起,我就丢掉尊严了,但要是哪日,奴仆也能有尊严就好了。”

“但是律法怎么可能偏帮我们呢,都是偏着那些高门权贵的。”

“不能随意处死仆人,我们就该满足了是不是?”

“被踩在脚底下的人,没有人会低头去看的。”

这话过于天真了,令人发笑。

珑守没有像那日许照笑他一样笑,不说话就好。

确实是不可能的,还好他有一份运气,可以摆脱为奴为婢的命运。

将来也还有再向上爬的机会。

镇压了熊孩子,贝嫣羽不作妖了。

日子清净不少。

天家的

贝婧初小时候觉得国师是个神神秘秘,但有真本事的神棍。

长大以后觉得他是个死宅。

她很少去摘星楼做客,所以现在被吐槽了:“每次都是有困惑了便来做客,我是占国运、测吉凶的国师,不是太子殿下的解语花。”

贝婧初惭愧,起身道:“叨扰了,那我走。”

某人:“倒也不必。”

贝婧初还是惭愧道:“可是孤这样确实不道德唉~”

“感觉很对不起国师的样子,我还是走吧。”

看不到人的表情,也听不出声线有波澜,但是说的话总觉得透出一股挽尊的味道。

“无妨,臣已经当了您十年的解惑工具,颇为熟练。”

“如果不是免费的就更好了。”

贝婧初揉揉耳朵。

【嗯?刚才这人说话了吗?说了什么?】

【我怎么突然就聋了一下呢?】

国师已经懒得无语了。

因为白嫖十年有些尴尬,贝婧初试图缓解气氛:“话说传道授业解惑,三者国师已经占了其一。”

“算起来,孤还能叫您一声老师呢。”

太子惨遭拒绝:“罢了。”

“出去说殿下是我教的,有辱师门了。”

“臣怕自己忍不住清理门户。”

贝婧初:?

???

贝婧初向他丢了个白眼,并竖了个中指。

年长不知多少岁的国师伸出看着十分年轻的手,也竖起自己的中指,真诚询问:“这是何意?”

“夸您棒呢。”

国师“哦”了一声,并将自己的中指杵到贝婧初面前,道:“那殿下也很棒哟~”

贝婧初只能打着哈哈尬笑。

他打着香篆,将香粉框在篆纹里,点燃。

袅袅白烟从精巧的香炉中涌出来。

贝婧初嗅了嗅,问:“是檀香吗?”

“但是闻着更甜些。”

他回道:“看殿下没睡好,特地用的安神香。”

贝婧初略警觉起来:【连我失眠都知道?】

【难不成国师看着避世,实际上在东宫和其他地方都安插了眼线?】

【还是说从系统那里的什么地方得知的?】

帷帽下的唇叹出一口气。

小小年纪,皇帝的多疑到是学会了。

他伸手,隔着一层纱,点了点自己的面颊,解释:“殿下疲惫得像一具被赶尸人赶了三天三夜的干尸一样,实在不难猜。”

贝婧初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没那么圆鼓鼓的了。

但是她很不服:“孤好好一个花季少女,什么叫赶了三天三夜的干尸啊喂!”

“词穷可以不要形容的好吗?”

“我明明就一天没睡好而已。”

失眠的原因还是因为律法问题的事。

她手撑着下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作为皇室,可怜奴婢,有猫哭耗子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