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他也不多嘴,让她回去休息,准备接下来的升迁庆功宴。
整个雷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包括雷念儿那些妹妹们。
会来事的,都组着团去向雷念儿送礼道喜。
三妹被雷楠儿欺负得胆小懦弱,但现在人开朗多了,甚至还能和她闲谈上两句:“从前送长姊贺礼,就送些首饰簪子什么的。”
“区别只在于工艺和料子。”
“后来长姊入了军营,现在又做了东宫统领,都不知道送什么好了,妹妹对武器也没有钻研。”
“就怕花大力气买来了,长姊用不上。”
四娘子笑呵呵道:“三姊姊来问我啊,我有研究的,可惜阿耶以前不让咱们习武,也就长姊沾了太子的光。”
她状似不在意的语气中带着遗憾:“若不是耽误了,指不定我的身手也厉害着呢。”
雷念儿不知如何安慰她,作为幸运的一个,此时说什么,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
她只能拍拍她的手,随即岔开话题:“送首饰脂粉的我也爱啊。”
三娘子迟疑着问:“可长姊不是做了武将吗?”
“阿姊只是做了武将,又不是做了男人。”
“谁说爱武装,就不能爱红妆了?”
“谁说的做武将就要像男人一样?”
“做了武将,我依旧是女儿家。”她微微挑眉,甚至还带着自豪。
三娘子不知想到什么,舒朗一笑。
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雷楠儿又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疯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究竟输在哪里?”
“她不是要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许多年吗?”
“为什么太子一来就让她做了东宫十率统领!”
桌子上是她宝贝的婚帖,对方是一个勋贵世子。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
猛地,雷楠儿撕碎了婚帖。
撕完后,她哭嚎着趴在桌子上。
“阿娘——我好想你啊,阿娘——”
“阿娘”
她死在她四岁的冬日里。
被她的父亲亲手灌下毒酒。
雷楠儿现在懂了父亲下手的原因,她的母亲是谋逆的罪人。
可那是她的母亲,是最疼爱她的人。
她苦心经营着名声,想嫁入高门,有一天能借着夫家的势力报仇。
但她的仇人,却直接一步登天。
一切都是泡影。
一如往常的繁忙日常,皓月帮着贝婧初筛选递到东宫的折子,贝婧初帮着阿耶筛选递到御案前的折子。
俩小孩作为同样的牛马,一同干着不属于自己的活。
不受欢迎的人缘
皓月比她方便,边看着就能直接把有用信息告诉她了。
“殿下,雷统领奏,昨日有一波刺客妄图潜入,被识破了,当场服毒自尽,没问出来话。”
贝婧初:“好。”
“殿下,咸宁长公主献了两只品相好的细犬,伴您秋猎之用。”
很平常的一份礼,贝婧初“嗯”了一声,继续埋头给阿耶干活。
没看两本,熟悉的名字又冒了出来。
咸宁长公主上奏提议修建运河,增加运力,缓解京城粮食供不应求的压力。
改制后,允许公主参政,这位姑母被任了职务,在朝中很是活跃。
所以看看嘛,这么大一个越朝哪里就缺人才了,只是很多人被迫关在了家里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小太子终于分担完了不属于她的任务。
正当她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下,外面传来兵戈之声。
贝婧初警惕起来,不一会儿,声响止住,门外是雷念儿的声音:“让殿下受惊了,刺客已经伏诛。”
“臣留了两个活口,问出是齐氏的余党。”
贝婧初隐约记得,是她杀过的贪赃的一家。
不过不重要,自从干了那得罪人的活,除了之前的名声被宣传得很差,各种暗杀也是接踵而至,三天两头来一遭。
只是之前住在内宫,防守严密些,刺客们和刺杀皇帝的被混在一堆了,也不知道谁是来针对她的。
搬来东宫以后,贝婧初对自己不受欢迎的人缘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还是第一次刺杀舞到她面前,往常都是折子呈上来的时候,她才知道。
她无语地摸摸鼻子,让雷念儿去领赏。
很快到了秋猎的日子,贝婧初摩拳擦掌,就等着活动活动。
自从封了太子,整日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御书房,贝婧初已经好久没去透口气了。
趁着这次秋猎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展身手。
皇家秋猎自然是盛大的,到了猎场,阿耶啰啰嗦嗦地进行完他的领导发言。
贝婧初觉得自己保持微笑的脸都要笑僵了。
她回帐篷换好骑装,出去时正碰上了咸宁长公主。
“太子。”
贝婧初唤道:“姑妹。”
她也换好了骑装,走过来时,利落的步伐英姿飒爽。
她笑道:“秋猎说是狩猎,其实也是练兵演武。”
“殿下可要好好表现,让那些不服之人好好看看咱们大越储君的能力。”
贝婧初道谢:“借您吉言。”
“不过,太子狩猎时要小心,马儿别跑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