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钤还是没有用她想听的称呼,母亲不是可以随便认的。

“其实我理解你以前偏心赵钰,你说的没错,自己照看大的孩子,感情更深。”

“同样的道理,我对大母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很深。”

老人家和她有什么恩怨情仇,贝钤不清楚。

但对他来说,赵老夫人是个慈祥的长辈,而且非常疼他。

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他。

总会抱着他,念叨:“大母的好乖孙。”

幼年的时光也是温暖的。

所以,他不愿意让自己大母暴尸荒野。

他带着人,也坚决地挡在赵老夫人的墓前:“广德长公主,我绝不会让你,冒犯她老人家的尸体的。”

贝婧初发现,贝钤今日没来弘文馆。

可能是病了吧,小孩子嘛,或多或少都请过病假。

贝婧初想了一下。

【我还没病过唉~】

【我真是好健壮,好省心的小孩呢!】

夹菜的皇帝顿了一下,想到她刚出生一个月,就中毒两次的辉煌战绩,默默地没说话。

贝婧初骄傲完了,到了八卦清醒时刻,就听皓月说,广德长公主闯进了赵家的祠堂,烧了赵老夫人的牌位。

要不是拦得快,差点还把赵老夫人的坟给挖了。

“谁拦的?”

贝婧初真的很想知道啊。

【既然都发疯了,赵飞阳和赵钰还能拦得住暴走状态的长公主?】

“是钤小侯爷拦的。”

【难怪早上没来上学。】

“他还管赵家的事呢?”

这瓜忒劲爆了。

她必须去现场吃瓜。

散学后,贝婧初找皇帝请示了一声,出宫往咸宁长公主府去。

长烟敲敲敲,门开了。

【不愧是咸宁姑姑,就连门房都是眉清目秀的小帅哥。】

皓月:……殿下你的关注点真的很奇怪。

门房进门通报,并把贝婧初请进去坐着,上了茶。

不一会儿,贝钤头发都没梳,就披着。

拖着个木屐就来了。

贝婧初递了一个盒子给他,贝钤喜笑颜开。

“你说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来了做客,表兄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

一打开,是熟悉的书册。

贝婧初努了努嘴,“是先生布置的策论,让我给你带来的。”

“说是你还没走,今天的课业还是要做。”

“什么叫你没走?你要走了吗?去哪儿?”

贝钤面色铁青地把盒子收起来,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不是,哪儿有人空着手上门的啊!”

贝婧初心虚地移开眼。

“那什么,咱俩什么关系?”

“我可是你坠坠坠亲的表妹啊!”

“上你家还带东西,多生分啊是不是!”

“一点都表现不出我们的兄妹之情!”

“你看看你,你出来也不梳头,拉着个脚丫子就来了,我也没说什么是不是?”

然而心里想的是:【送他东西肯定不能送便宜的,送贵的我多心疼啊。】

【把他卖了都卖不了这么多钱!】

【我就说是因为感情好,他会相信的……吧?】

贝钤:我信你个鬼,臭小丫头片子坏得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翩翩君子的姿态,才有理智回答坏表妹的问题。

博堂

“我通过了考核,要去博堂了。”

哦~

贝婧初悟了。

弘文馆三个阶段:识字的稚堂,教理论知识的中堂,最后是开始实践的博堂。

等从博堂出去后,就算是完成学业了,都不用父母求恩典,会被皇帝按先生的评价直接授官。

因为真正能从博堂走出去的人不多。

弘文馆的课业是真难,就是最简单的稚堂,也不是识字了就行,还要练好了字,才能进中堂。

至少要能写得和被打印机夺舍一样工整。

贝婧初识字快,但是在练字那一关,战斗了好久。

贝婳后面跟着边学边练,一年多才被放出来。

而她们两个都算速度快的,贝嫣羽的进度那才叫一个缓慢。

能进博堂的人都不多,考核极严,皇嗣也一样。

因为博堂要涉及实践,如果皇嗣是个不学无术的,理论知识都没学好。

到时候真把事情交到他手上,不是祸害江山嘛。

整个中堂,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进得了,而升进去的的人里,能顺利完成实践考核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最后能完成学业的,皆是帝王信重的人才。

贝婧初呼出一口气:【我就说,走什么。】

【先生说他要走了,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是那个走了。】

贝钤的笑容凝固了:你说清楚,是哪个走了?

一天天,就不盼着点儿他好。

贝婧初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好像才十一岁”

“对呀。”

“你好像进弘文馆才四年。”

“对呀。”

“可是正常人升博堂要学七八年,甚至十年学满”

贝钤小小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所以我不是很明白,四年就能学完的东西,为什么要学七八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