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希望贺先生看在他这段时间勤勤恳恳的份上,原谅他单方面跟自己结了个婚。

贺景辰看着他,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行。”

一切收拾妥当后,两个护工合力将贺司宴抬上车,准备前往医院。

车门关闭前,贺司宴的目光不经意般落在了谢秋身上。

“司宴你放心,小秋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的。”苏婉蓉立刻会意,“我们就在后面的车上。”

谢秋:“……”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妈的其实也能会错儿子的意思?

贺司宴一言不发,闭上眼睛休息了。

约莫一小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医院门口。

这家医院是贺氏集团名下所属医院,贺老爷子当初创办医院的初衷是想回馈社会,所以成立了这样一家带有公益事业性质的综合性医院。

经过多年发展,医院目前拥有非常先进的设备技术,以及众多名医大牛坐镇,医院名气越来越大,甚至有很多不远万里慕名来求医的病患。

车一停下,马上有医生护士推着担架车上来,将贺司宴接进医院内。

上午的时间,在各项检查中悄然流逝。

下午一点多,护士将贺司宴送进高级病房里休息。

经过一上午漫长的检查,贺司宴已然疲倦地陷入了昏睡中。

苏婉蓉也终于卸下一口气,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了……”

很快有人送来几份豪华套餐,三人坐在病房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吃午饭。

吃完饭后,苏婉蓉交代道:“小秋,妈等会儿要回集团开会,这里就拜托你跟景辰了。”

谢秋答应道:“妈您放心。”

贺景辰跟着应下:“您放心。”

谢秋送苏婉蓉出病房门,两人来到走廊上,又被抓住了手。

“小秋,虽然这家医院是我们家的,但妈还是不放心。”苏婉蓉再次拜托道,“如果你在病房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员,一定要及时通知妈,好吗?”

谢秋认真点头:“好,我明白。”

等人走了,谢秋回到小客厅,跟贺景辰两人大眼瞪小眼。

互相瞪了一会儿,各自低头玩手机了。

傍晚时,病房里传来很轻的咳嗽声。

谢秋下意识起身,但贺景辰动作比他更快,而且仗着自己的腿比较长,几大步率先迈进了病房里。

谢秋:“……”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谈话。

贺景辰说话声很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一两个低沉嘶哑的字音,应该是贺司宴在说话。

这还是谢秋第一次听贺二少说这么密集的话,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其实贺家兄弟俩的关系是很好的,能看出贺景辰很依赖自家大哥,如果不是上一辈子的狗血孽债……

谢秋正不着边际地想着,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贺景辰走出来,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谢秋坐直身体:“有事吗?”

“确实有事。”贺景辰问道,“你今晚可以待在这里吗?”

“可以呀,我没有别的事。”谢秋干脆利落地应下,“你先去忙吧,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们的。”

“好。”贺景辰应声,又补了一句,“辛苦了。”

谢秋走到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贺司宴躺靠在床头,眸色沉沉地盯着他的方向。

谢秋轻声说道:“贺夫人希望这段时间我能在医院里,如果贺先生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可以待在客厅。”

贺司宴抬起一隻手,示意他过来。

谢秋磨磨蹭蹭地走近一点,觉得还是应该先把结婚的事解释清楚:“贺先生,关于我没经过你的同意——”

贺司宴用一个字打断了他酝酿好的话:“水。”

谢秋卡了一秒:“稍等,我去给你倒水。”

贺司宴的吞咽功能也没有恢復正常,所以喝水要用吸管。

谢秋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男人喝完水,想再开口时,却又碰到医生来查房。

谢秋:“……”

行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说是来陪护,但病房里安排了专门的护士和护工,基本上轮不到谢秋来插手。

吃完晚饭,谢秋在小客厅里玩了会儿手机,悄悄推开房门。

这回贺司宴躺下了,双目安静闭阖,跟过去躺在床上沉睡时一模一样。

谢秋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前,垂眸凝视着男人的睡颜。

怎么说呢,他现在的心情其实是挺复杂的。

从他嫁进贺家后,每天都会花很多时间跟他的植物人老公待在一起,在他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把贺司宴当成了很亲近的人。

毕竟有些话他连院长妈妈都没说过,就隻偷偷跟植物人老公说了。

但那时候的贺司宴什么也不知道,醒过来的他意识还停留在车祸前,对他来说,肯定没办法接受一觉醒来多了个老婆,还是他之前最不想娶的那个人。

谢秋无声地叹了口气,俯身帮男人掖好被角。

就在他准备直起腰身时,一不留神又对上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谢秋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后仰,直直地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