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上一切成立,那位时姑娘之前说的‘拨乱反正,将计安送上皇位,为先皇报仇’便有了可信度。
“我今日约见几位,并非要逼你们做决定,而是接下来我要正式开始掀皇帝的面皮了,需要几位帮把手。”时不虞笑着将他们的顾虑一层层卸下:“你们也不必觉得居我之下,若我的存在让你们觉得别扭,你们把我当成大师兄的传话人就是。”
郑隆拱手行礼:“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多问一声,姑娘见谅。”
另四人跟着行礼。
时不虞看出来了,这五人,以郑尚书为首。
她问得直白:“郑尚书信我几成了?”
郑隆严肃的面色散去,露出些笑容来:“没有几成之说,信便是信了,不信便是不信,若是半信不信,姑娘才要防着我。”
“这话在理。”时不虞朝他举了举茶盏:“没有谁敢说对谁百分百信任,大师兄最是名堂多,疑心重,可他给我的名单里,你们是最得他信任的人。我对你们不了解,但大师兄信你们,我也就信你们。”
这话便是隻信两成,也让人身心舒坦。要得太师的信任,谈何容易。
这时,言则快步进来在万霞耳边说了几句。
万霞立刻附耳到姑娘耳边告知。
这时机,倒是正好。
时不虞放下茶盏道:“军器监邹维被免职,皇帝责令他闭门思过三月,谁都不得上门探望。”
郑隆立刻想到了:“邹维,安皇子的外祖父。”
“没错,计安已经站到人前,皇帝自然不会再把兵器监交到邹大人手里。”
确实如此,几人不意外,就连邹大人怕也是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还有另一件事,本是刚才要说的,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事情已经发生了。”时不虞起身:“朱宅走水,垮了一边的围墙,露出来一个……遍藏尸体的冰室,荷塘里还浮着两具尸首。”
五人都有个好脑子,事情前后一结合,伍青道:“是姑娘的手笔。”
“当然是。”时不虞下巴微抬:“我说过,我要揭他面皮了。”
一句承诺
五人心下皆是想,你是说过,可没料到说揭就马上揭了,连点让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时不虞完全不在意他们此时在想什么,脸上的神情却是自见面以来最郑重的。
“我现在隻想得诸位大人一句承诺,接下来的事,诸位可会助我?”
片刻沉默过后,郑隆道:“姑娘之前曾说,朱宅的死者里有宫女。”
“没错。”
郑隆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如此大事,请容姑娘给我们一点商量的时间,毕竟,若应了姑娘此话,我们不止是要压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身后的家族。姑娘也请放心,若最后我们不能站到姑娘那一边,也必不会多言。朝中争斗,你死我活,但一定不会把自己的靠山都掘了。”
时不虞笑了:“尚书大人最后这句话于我来说就是承诺,你们不做帮手,我找其他人便是,不难,只要不站到我们师兄妹的对立面去即可。毕竟己方知根知底的人倒戈,就跟我们也对他知根知底于他来说一样可怕。结果定然是,他能如何对我,我定能十倍还他。”
隻当没看到他们微变的脸色,时不虞道了个万福:“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先走了。之后如何决定也无须告知我,我看行动便知道。”
五人无论脸色如何,齐齐起身回礼。
时不虞看向七师兄:“阿兄,我走了。”
“阿兄送你。”成均喻笑着起身,又朝其他人道:“我那里也有许多事要处理,就随小师妹一道走了,这里一应俱全,诸位待多久都没关系,请自便。”
这是直接将地盘留给他们商量了,时不虞心下暗笑,又暖心,七阿兄这是因为他们至今还未能完全信任她生气呢!
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都是身居高位的人,个个主意都大得很,相应的,疑心病也重,对她有这个态度已经不错了,不能要求更多。
五人送到门口,看到成均喻不但自己走了,还把院里的人全撤了,隻留下他们自己的人,摆明了你们随便说,没人偷听墙根。
伍青笑:“平日里隻觉得这人周全得很,今日看着分明有几分气性,这是自曝身份了,索性便不藏着了?”
“连茶都舍不得他那小师妹少喝一口,护得紧。”郑隆走回原位坐下,看着各自落座的几人问:“你们怎么看?”
“我信太师。”左监门卫大将军袁浩想也不想就道:“跟着太师这么多年,太师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时姑娘但凡本事差点,太师都不会把京城这摊子事交给她。可他不但交了,还不曾嘱咐过我们半句,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时姑娘即代表了他。我是武将,没那么多想法,太师信的人我就信。”
“我和袁大人一个意思。”
郑隆有些意外说这话的竟然是御史刘延:“之前看你那态度,我以为你对那姑娘有意见。”
“突然接到太师的信,让我某个时辰去请见皇上,说宫里有细作,若见到言十安便不必去了。今日我才知晓这一切是那姑娘设局让我去给安皇子解危,心有不满应该也说得过去。可这点不满,和那姑娘告知的种种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刘延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袖,继续道:“御史负有纠察官邪、肃正纲纪,给皇帝谏言等职责,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是皇上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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