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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十安已经写好了‘言’字,听着这话脑子飞快一转,像是写快了没收住,但是又受了影响,将‘十’字那一横写得非常贴近言字,他笑着,索性把‘十’字那一竖出头得远一些,写完整了这个‘十’字,半个‘十’字和‘言’字并行,之后把安字写在后边。

“那我就占两个位置,再写一个。”

这么说着,言十安真就又在宣纸的最上面写了一个名字,之后将笔递给旁边的曾显。

曾显上前,蘸了墨提笔写时眼神上下一扫,写完自己的名字后突然反应过来,看着下面‘言十安’那三个字愣了愣。

“我来。”庄南先接了笔:“虽然我读书不怎么样,但好歹也在书院读书多年,这时候怎么能少了我。”

被如此肯定和支持,抬着宣纸的几人背都挺得更直了,之前说话那人行揖礼:“庄公子高义。”

“不能和你们比。”庄南把笔递给窦元晨,抱拳回礼:“诸位高义。”

“被你这么一衬托,我写两个字名字实在是厚脸皮了些,好似自己多了不得一般。”言十安重又拿笔将下面那个名字划掉,下笔很重,‘言’字涂掉了一半。

大家伙人都笑了,窦元晨更是斗趣:“十安公子之名,可不就比我们有分量多了。”

几个书生再次执礼道谢,走向下一桌。

曾显心里多转了几个念头,但是见大家都没多想,便觉得自己想多了,而且十安兄好好的姓着言,怎么会和国姓扯上关系。

此时已是不早,几人又说了会话便散了。

曾显回到家中先去拜见父亲。

“一身酒气。”曾正躺在摇椅里慢悠悠的前后摇晃着,他也不责骂,谁还没有过年轻的时候,示意下人拧了热帕子给他捂捂脸。

“又是和他们几个?”

“除了他们也没其他人理我了。”曾显捂了捂脸,又将之捂在手背上,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倒也不因此气馁。

曾正对这一点尤其满意,打心底里觉得儿子这几个患难之中结交的朋友很是不错。

“浮生集有人在组织写万民书,要求将朱凌当众处以极刑,以慰一众死者在天之灵。儿子押印了。”

曾正点点头,行当行之事,挺好。

“他们也都如此?”

“自然,十安兄还早早把桌子都收拾好,就等他们过来了。”说到这个,曾显笑道:“十安兄签的第一个,他今日把言和十字写得近,我之前都没发现,这两个字加起来竟然是国姓。”

曾正推断

摇椅不动了,曾正半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语气却无变化:“是吗?他怎么说。”

“我见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便也没说。”曾显见父亲的动作,心里那点疑虑又浮了上来:“父亲,是我多心了吧?”

“他是哪一年几月份的?”

“前几天庄南非要和我论个大小,说了各自的年纪,十安兄是德永元年四月的。”

摇椅重新摇了起来,曾正眼睛又半闭上了:“我倒是希望是真的,看个热闹也好,可皇上登基前后都不曾出过京城,哪来这么大孩子。”

曾显对父亲很是信任,听得这话心里疑虑尽去,笑道:“幸好当时没说出口,不然就贻笑大方了。”

“遇事能多想一想是好事,去向你母亲请安吧,她下晌有些头痛。”

曾显一听,赶紧起身去看望母亲。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摇椅不再晃动,曾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坐不住了,起身来回踱步。

四月份出生,往回倒,那他该是中正三年七月份有的。

而先皇,是九月驾崩。

曾正觉得人有些晕,紧紧抓住书柜,心跳快得好似要从嘴里蹦出来。

真是如此吗?

若是如此,许多事就想得通了。

若是如此,暗处那双手就有了主人。

若是如此……

曾正额头隐隐冒汗,他想干什么?

举人第四名,才名远扬,秉性不说高洁,也挑不出错处来。看他这行事,分明是一副要科举入仕的做法,可他若是隻想入仕,暗中搅动风云又是为哪般?

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朱凌三次进去都和他有关,他们有仇?又或者说,他和朱凌身后的人有仇,想通过朱凌把后面的人逼出来?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做法,能和他有仇的……

曾正被这一闪而过的想法惊得气息都急了,扶着书柜缓缓蹲下靠坐着,他不想继续往那个方向去想,可破过不知多少大案奇案的头脑自有意识,紧紧抓住这个点,把这些事串联起来。

朱凌被抓至今,案子看似四方共审,实则含含糊糊,至今未有什么实质动作。京师重地,家中查出暗道,便是个昏君,也必要定他个谋逆大罪,诛他九族,可皇上的态度却似是把这事轻轻放下了。

还有,他被罢官。

当时隻隐隐有种感觉,不敢往深里去想,现在仔细想来,皇上就是不想他继续往下查。就像眼下,把大理寺擅长查案的都以种种原因调走,为的,恐怕正是不想他们真正把这案子查个明明白白。

也只有如此想,才能解释皇上的做法,不然他为何要包庇朱凌?为何遮遮掩掩的不想查清楚此案?

若真是如此……

曾正隻觉得一股股寒气往上冒,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君主不算英明,可他不能接受他侍奉的君主,如此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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