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杀人!”
“那是你们的看法, 你们永远无法理解艺术。”
去你的艺术!
祁家宝要爆出粗口, 顾放按住他,道:“你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另外两个女孩子?”
萧通章惋惜地叹口气, “第一个没有经验,激素注射的量不够,皮剥到一半,她就开始挣扎。没办法,我只好一刀杀了她,在她咽气前,剥下了大半,可惜了,剩下的不能用。”
祁家宝又要爆粗口,顾放紧紧按着他的肩膀,“第二个呢?”
“再次惋惜地叹了口气,好像她们都不是人,而是物品,“杨盼是最完美的,量合适,皮肤又细腻。”
祁家宝因为气愤落下眼泪,他紧紧攥着笔,纸快要被戳破。
人渣!畜生!
钟教仁攥着拳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萧通章在他眼里,跟恶魔没有两样,“当年萧清朗就是这样杀死我母亲的?”萧清朗即萧通章的父亲,钟教仁的亲叔叔。
“是她运气不好,意外撞见了我父亲打算用人皮做皮影的事,没办法,她不死,我和父亲都无法再在萧家待下去。要怪就怪老头子,谁让他偏心,什么都给你们!”
萧通章看向钟教仁,“你果然聪明,当时我父亲以为你受到了刺激,废掉了,才没有对你下手。想不到你八岁就骗过了所有人,你的心智果然不一般。……看你的样子,这些年似乎过得不错。”
“背负杀母之仇背负了四十年,你说我过得不错?!”
钟教仁走到他跟前,提起他的领子,“你说我的心智不一般,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看到你父亲在我母亲的饭食里下药。我一开始不知道,等母亲死了,我才知道,那天萧清朗都干了什么!
我试着告诉父亲,可他因为我母亲的死,心灰意冷,根本不听我讲了什么。我又想告诉爷爷,可我才八岁,没有证据爷爷怎么会信我。后来,我又听到萧清朗跟丛婉儿密谋,要杀我,永绝后患。
我确实被吓坏了,不是装的。爷爷找来医生后,我慢慢才好了,可我不敢显露出来,只好继续装傻。有爷爷在,他庇护着我,他死后,我无依无靠,只能逃离萧家。”
萧通章悚然一惊,“所以,我设计让你犯下流氓罪,你是知道的?”
“是,我若是不随了你的意,你还会想出第二计,第三计,倒不如将计就计,离开萧家。”
“很好很好,我终究是输了。……离开萧家后你去了哪里?”
“我无处可去,你不是说我永远不会知道跟狗抢吃食的感觉吗,我告诉你,我不但抢了,我还把狗杀了,吃了狗肉!我四处流浪,跟各种人要饭吃。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一帮偷渡的人,跟他们一起到了香江。我想这么远了,你一定找不到我了。我重新拾起了画笔,以画画为生,即使收入微薄,我靠着自己的双手生活,不用讨饭吃,不用跟狗抢。”
钟教仁仿佛想起当时,眼睛里有了一丝异样的光芒,“我的画渐渐有了名气,有慕名而来的,他们的钱给的很可观,我终于过上了顿顿吃饱的生活。
有一次,我画了一副香江的夜景图,被一位学校的教授看中,他惊叹于我画画的技术。当得知我没有老师教,只是自己摸索着画的,他给我抛出了橄榄枝。
我到学校里当旁听生,对于一直流浪的我来说,能再次进到学校,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在教授的指导下,我的画越画越好,拿到了学校的设计大奖。
教授帮我争取了香江的永久居留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舍弃了原来的名姓,改名叫钟教仁,一辈子忠于教化人心,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我。
在学校里教了一段时间的书,我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恰好一次读报纸,一个富商在找文物修复师,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第一次,我没经验,查各种资料,请教专业人士,终于修好了。在修好的那刻,我找到了我今后为之奋斗的方向。
不顾教授的阻拦,我回到了内地,做起了文物修复师。这么多年,我的样子变了,名字也变了,我想即使我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我了。
果然,在南阜市的皮影研习交流会上,你没有认出我。
你是高高在上的萧家掌门人,在你眼里,别人都是蝼蚁,更何况饱经生活之苦的我,我只比你大五岁,看起来却像比你大十几岁。
萧通章,我来之前已经到法院递交了起诉书,状告你、萧清朗、丛婉儿故意杀人!”
钟教仁吐出一口恶气,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搬掉了。母亲的死得以昭雪,他的身份也得以重见光明。
萧通章萎靡的坐在椅子上,再也没了刚进来时的嚣张,钟教仁的指证,他无可辩驳。
他还交代,确如顾放所说,展维义充当中间人的角色。八年来,介绍了十多人到萧家,可惜差强人意,萧通章只选中了三人。
至此案件告破,从钟教仁的母亲算起,历时四十年。
消息传到一支队,整个办公室里响起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