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帝走后,宣室殿前殿门口,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出声讨论。
片刻后,丞相周亚夫率先踏出殿门。“难倒身处皇家就能目无法纪了吗?”他冷哼着摆了摆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一个有名的负荆请罪故事的主人公是廉颇和蔺相如kkkk
我上学的时候,语文课本有一课讲的就是这个故事,但是不知道现在的课本里还有木有了
宣室殿后殿,太医给刘武拔了刺抹了药,然后用白色绸布将他的上半身都裹了起来。霎时间他的模样看着就跟木乃伊一般。
“近几日梁王的后背不能沾水,药膏每日涂抹两次。”太医做完了这些后从里间出来向窦漪房和刘启复命道。
“有劳太医了。”窦漪房刚刚哭过一阵,现下好了不少,但嗓子还是有些沙哑。
“好了,你退下吧。一会多配些药膏送到梁王府邸去。”刘启开口说道。
就在这时,刘武从里间换好了衣服出来。他身上原先的那件已经不能穿了,现在身上穿的是刘启的常服。
“母后、陛下。臣罪该万死。”他说着又跪了下去。
窦漪房并不搭话,反而扭过脸不去看他。
殿中安静了片刻,还是刘启出声转圜,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行了,身上有伤就不要跪来跪去的了。”
“叫他跪!”窦漪房重重的杵了杵拐杖恨恨的说:“什么时候跪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面对这样的指责,刘武不敢回话,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跪着。
“母后也消消火气,人平安就好。”刘启出来打了个圆场,“来人,扶梁王起来。”
话音刚落,春陀便赶紧下去亲手将刘武扶了起来。
“索性长安的大臣没有什么闪失,最严重的就是躺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不然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朝臣。”刘启站起身走到刘武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伤口结痂了之后给他们送些礼物赔罪,事情就算过去了。”
刘武低着头又要下跪谢恩,但被刘启拦住了,“好了,都说了不要跪来跪去的了,朕派人送你回府。”
刘武沉声说道:“谢陛下。”接着,他抬起头又朝窦漪房作揖行礼道:“那儿子先行告退了。”
待刘武走后,刘启坐回座位,顺手给自己理了理衣角,“母后可放心了吧。昨个进京的车架并无梁王的身影,儿子也是疑虑不解。儿子怎会是手足相残之人呢?”
看到刚刚刘启对刘武的态度后,窦漪房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但她也知道昨日假意的指责过火了些。刘启肯定会埋怨她不信任自己,也会对她那句‘截杀兄弟’生出难过之意。
这个时候也该安抚一下皇帝了,她这般想着哀声回答:“我人老了,思绪不比从前,经不起这样的风波,一时想差也是有的。”
刘嫖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听明白了七七八八,她赶紧将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
“梁王也是不久前跑到的长门园。我知晓了他的行事才叫他过来负荆请罪的。只是动作不甚麻利竟比原先梁王的车架慢了一步。”她这般说着低下头去唯恐被刘启看出端倪,“不想叫母后和陛下生了嫌隙,是我行事不够周到了。”
窦漪房自然不会拆穿刘嫖的谎言,相反,她还担心若是刘启知道了她偏向梁王不惜欺瞒于他就不好了。
“罢了,你们姐弟的事情我也不想再问了。”她用手扶了扶额头,“我也累了,先回长乐宫了。”
窦漪房这般说着,起身被苏晴和顺安搀扶走了。
此时殿内仅剩了刘嫖和刘启两人,刘嫖颇有些惴惴不安所以也不敢抬头说话。
“阿姐可害惨我了。”良久后,刘启颇有些怨念的说。
刘嫖朝他屈膝行礼道:“陛下恕罪。”
刘启今日算是见了许多亲人朝他下跪了,他摆摆手示意刘嫖起身:“难不成阿姐也不信我吗?”
此时回答信或是不信都不妥当,刘嫖索性略过这个问题然后发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武儿身上的疤痕?”
刘启沉默了。
他离的那样近如何看不到呢?之所以赦免梁王除了有安抚太后的意思以外,未免不是他生出了一丝愧疚的缘故。
“既然事情了结,那我也要告退了。”刘嫖又给他行了个礼,“天气炎热,陛下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刘启叹了一口气冲她摆了摆手。
待刘嫖走后,刘启手搭在额头上眯起了眼睛。
“陛下。”春陀在一旁轻声说道:“太医说您不能忧思。”
“知道了。”刘启直起身来大步走到了里间,他身上还穿着朝服,良久未脱已经出了些许的汗。
春陀赶快跟过去,指挥着小太监给他换衣裳。
“唉!”刘启伸展着手,等朝服脱下来后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朕本想刨根究底的查清楚,但又懒得吩咐了。”
过了一会后他将自己身上的绶带扯了下来攥了攥一把扔到了床榻上,“真是一笔糊涂账!”
春陀干笑了下,不敢回话,只是手上更加轻缓麻利。
前脚梁王入朝,后脚太后就到了未央宫,谁看了都觉得太后来的也太快了些。那从宣室殿去传信的侍从可说了,说他刚到长乐宫的宫门便见着了太后的凤驾。呦,难不成太后早就派人观察着宣室殿中的一举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