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配殿的人都忙碌了起来,有一个算一个的忙活着将原本东配殿里的东西收拾出来方便搬出宫去。除此以外窦漪房也派了人过来帮忙。
仅一天的功夫,刘嫖的诸多家当都收拾妥当了。
第二天清晨,罗贯的马车从未央宫里有条不紊的出来。走走停停的来到一所恢弘的宅院前。
这宅子坐北朝南,足足占了半条街之宽,大小往少了说至少有她在馆陶县宅院的五倍之大。
走进门,是一排倒座房,再往里走就是会客谈公的正院。正院两侧皆有小门,通着演武堂和前花园。正院再往北就是中堂,中堂两侧单独开辟的四合院一样的院落,看着像是家中子弟可以住的地方。后院就是女眷所在的地方了,除了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院子以外还带了一个比前院要大的游园。
这宅子是修整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不管是房檐上悬着的嘲风还是园子里整齐的花草无一不显示着宅院主人的尊贵。
“这两天把东西该放的放,该记得记。”刘嫖坐在中堂的正房说道。
安德山从皇宫搬出来后人抖擞的不行,瞧瞧这宅子多么气派!
“公主,咱这宅子太大了,是不是得买些人过来伺候?”
刘嫖沉吟了一下,能不能留在长安这事她说了不算,但她是想回馆陶的。万一人要是买了将来她要走岂不是要都带着,那也太麻烦了些。
“暂且去雇些人吧。”刘嫖说道。
安德山脸上的喜色稍微收拢了些,听公主的意思是不见得能在长安久呆。
怎么说呢,长安里头繁华,离宫里头的贵人近,但是达官显贵多了呢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馆陶县么,偏僻了些,院子小了些,但架不住那边公主身份最大啊。这么一想啊是哪都有哪的好处!
害,他操的这是什么心呐!公主怎么说那就怎么办!
开府没两天,府上就来了人拜访,不是生人是跟随圣驾一同回来的江封。
江封在这次抗击匈奴的战役中也算立了功。他前脚将粮草押送到太原,后脚就请了陛下的旨意去了前线。一个月来他领着那一百号人奋勇杀敌,自己更是砍了一个匈奴的头目。
因为有军功,又是长公主派来的人,所以还被陛下召见,只是他顾念着公主府上的心萍所以不曾一口答应在长安为官。这次过来一是来向公主复命,二是来见心萍。
刘嫖见江封左臂缠着绷带脸上也带着刀剑的划痕,不由得上身微倾,脸上带着担忧的问道:“这是打仗的时候受的伤吗,可还严重?”
说着刘嫖扭头跟旁边的秀纱讲道:“稍后去库房取药来,要上好的白药。”
江封感念刘嫖的关心恭敬的回道:“多谢公主,小伤不碍事的。”
刘嫖叹了一口气,“心萍带着程县令的女儿去外头玩了,稍后你在演武堂那等一等,我叫人去寻。”
果然提起心萍,江封的脸色顿时多了六分的温情,然后他将在上郡的战事一五一十的讲给刘嫖听。
“既然父皇想让你留在长安为将,你为何不答应呢?”听罢江封的讲述后,刘嫖轻声问道。
江封正色的回答:“属下是公主身边的侍卫统领,没有公主的吩咐怎可令投他处?”
刘嫖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忠心的手下她才敢用。
“话虽如此,我也是属意你在长安为官的。在过些阵子,我来替你引荐。不过”刘嫖话风一转,“你也得养好伤才行,引荐的事不急,洞房花烛倒是要安排好日子。”
这话一出旁边的秀纱和安德山等人都笑了起来。
江封黑峻峻的脸上染了三分的红晕,他略带着些惊喜的朝刘嫖跪拜道:“多谢公主恩典。”
江封到了演武堂没着急去屋子里,反倒是被院中大台子上的兵器吸引了目光。这个台子极大,至少能容十多个人在此训练,两侧摆放着兵器架子,上头有枪、棍还有两把未开刃的刀和剑。
安德山笑着说道:“这些物件听说是上家库房遗留的,公主觉得跟演武台相配就叫人摆在这了。”
江封随手舞动了几下便对其中的一把长剑爱不释手了。他轻轻的抚摸着那柄剑身,长剑虽然未开刃但一上手就能知道是把上好的武器。
安德山把江封的眼光看了个十成十,心想着回去跟刘嫖提上一嘴。
“江统领先在这等等,我去看看心萍姑娘回来了没?”
江封停了手上的动作,客气的对他点头示意道:“有劳了。”
安德山知道这是公主看中的人,又要娶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怎敢受他的谢,于是笑着说道:“不敢不敢。”
不一会,心萍从外头进来就听说江封回来了。她便将程珠儿托付给旁边的侍女,自己则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演武堂。
演武堂的大堂中,江封坐着,他一只手受了伤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只能用另一只手拿着帕子小心的擦拭着那柄长剑。
心萍轻步走过去,打眼就看到他手臂和脸上的伤,眼中片刻就挂了泪。
江封有所察觉抬起头来就看到心萍委屈的模样,好似这伤长在她身上了一样。
“我回来了。”江封嘴角微微扬起,他一只手不方便就能伸了另一只胳膊示意她过来。
心萍走近,就江封这个样子她也不敢坐在他身上,只能问他:“疼不疼,待会拆了我看看,换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