拮芳殿内,窦漪房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神情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狠意。
“只要没有被人撞见就没什么大事。这些天我也会盯着宫里的人,若是有人敢传些风言风语,直接杖毙!”
刘嫖并不担心宫内会传她和陈午有首尾的事,“阿娘,我只是怕给他送金子的事情要露出来了。”
窦漪房思索了一番,这种爱财的名声是不好听,但总比与人苟合的名声要强。更何况刘嫖又是在说亲的时候!
“既然这样,不如在你父王面前过了明路吧。”窦漪房这样说道。主要她也怕代王怀疑她借着管理后宫的名义与外人谋和。
刘嫖点点头说好。
过了几天,在刘嫖的父王刘恒来拮芳殿的时候,窦漪房就把这件事略加矫饰的跟他说了。
“小孩子总是觉得自己大了,能做出一番事业。稀里糊涂的就要跟人家一起做生意。”窦漪房殷切的说道:“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事,还望王上恕罪。”
刘嫖忐忑的看着刘恒,露出一个不安的眼神:“父王,女儿知错了。”
“我还想着这事你能瞒我多久。”刘恒毫不在意的放下茶盏。他这个女儿吧,小聪明很多,但是大事上一点都不够周全,“你那几个箱子一到驿站,那边的官员就来向我禀报了。”
刘嫖有些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合着她早就暴露了?
“既然跟人家说好了,又签了文书,那就得遵守约定。”刘恒丝毫不觉得这种小打小闹能如何,比起政治权利,钱财对他来说是一丁点都不重要。“只是一点,若是你信错了人,那全部的财物都打了水漂,到时可不要到我和你娘面前哭鼻子。”
刘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是女儿赚了钱,就把它献给父王。”
“呵。我可不缺你那点孝敬。”刘恒略带欣慰的笑了下,转头说起刘嫖定亲的事情来,“你现在也大了,你母亲着急给你定亲。宋家的小郎确实不错,你若是跟他相处的来,我便给你们赐婚。”
刘嫖现在最听不得这个,一想脸都要红了。
“轻儿脸皮薄。王上再说几句,她可要闹了。”窦漪房笑着回应:“重五将至,我想着与宋家的夫人会个面,看看她们家是什么意思。若是可行,王上就要准备嫁女了。”
刘恒听罢吐出一口气,目光柔和的看向窦漪房,“转眼间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早些定下来也好。”
刹那间,殿内流动着温馨祥和的氛围。
事情到此应该结束了吧。刘嫖做在秋阳阁的正殿内这样想着。
“翁主,宋小将军说,今晚是他当值。”心萍从外面轻步走进来,带着三分笑意两分看好戏的语气说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宋廷翊会趁着轮班的时候过来。
刘嫖已经对心萍这种揶揄面不改色了。她“唔”了一声,心却狂跳不止。
夜半时分,刘嫖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此时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半空中,皎洁的月光洒在花园的石子小路上,分外柔和。
隔着老远刘嫖就看到了宋廷翊修长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铠甲,腰间的佩剑上挂着刘嫖送给他的剑穗。
“怎么没带灯笼。”宋廷翊清朗的声音中带着三分的暖意。
刘嫖指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光很好。”
宋廷翊看着月色下刘嫖白玉无瑕的脸庞,握着灯笼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他有些不敢再看,转身说道:“轮值空出来一刻钟的时间,翁主陪我走走吧。”
刘嫖看到宋廷翊转身时微红的耳朵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啊,那就走走吧。”
两个人并排绕着花园的小路走了一会。
刘嫖见他不像往日那样活泼,便开着玩笑似的问他,“往常你总是有许多话要说。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小将军是换了性子吗?”
宋廷翊听刘嫖打趣的语气,略带些忧虑的淡淡的笑了下。他今天确实听了些别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
刘嫖见他是真的有事要说便停了脚步。
“你对我一向坦率,有事直接告诉我好吗?”
宋廷翊脸上的笑容退的干干净净,思索半天开口道:“我巡逻的时候听见有宫人说你钦慕堂邑侯之子陈午,常与他于林中幽会。”
“你疑心于我。”刘嫖站定,严肃的看着他,“我与他从商之事你想必也听到了些风声。除此以外并未有其他儿女私情。”
“我知道你的为人。但是,”宋廷翊深吸一口气,“我查了那日出入宫闱的记录,他的行踪的确与那时搜查的时间一致。”
刘嫖语塞,那日她确实与陈午见了面,也确实是利用了宋廷翊来转移严嬷嬷的视线。
“我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宋廷翊真挚的看着她,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干净。
刘嫖最看不得的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眸,那样纯粹的目光就像滚烫的岩浆,能将人灼伤。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述这宫闱内看不见的血雨腥风。在她眼里,宋廷翊赤诚、纯粹,就应该鲜衣怒马、驰骋沙场而不是卷入这种阴私。
“有人假借我的名义约他进宫,借机坐实我与他有私情。”刘嫖咬了咬嘴唇将事情简单的概括了一下后选择坦诚相告。
刘嫖无奈的笑了笑,“这就是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