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刘嫖把它捡起来,抬头向那边望去,却见一个高挑的人影闪过。

“是谁在那!”刘嫖出声问道。

不多时,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从书架里边走了出来。

那人头戴青白玉的发冠,身着月藕白色的长衫,眉眼温润面相清贵。他抬手行礼道,“无意惊扰了姑娘,在下赔礼。”

刘嫖见这人很是面生,看他这副打扮既不像是朝中官员也不像宫中侍从,于是开口问道:“敢问先生是?”

“小子陈午,从长安而来,家父受封堂邑侯。”

刘嫖屈腿行了一个平礼,“原来是小侯爷。”

陈午直起身,恰好看到刘嫖头上戴的兰花玉簪,垂下眼眸问道:“敢问姑娘是?”

刘嫖回他:“我乃代王之女,母亲是宫中的窦夫人。”

“原来是翁主,”陈午说道:“失礼了。”

刘嫖今天戴的就是从窦漪房那拿回来的兰花玉簪。送这个簪子的人就是眼前的堂邑侯之子陈午。

刘嫖其实还挺诧异的,她本来以为送礼的人应该年纪挺大的,但没想到陈午这人看着这样年轻,浑身通透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像是个会投机取巧的人。

刘嫖将地上的竹简捡起来,看到书目上写着代国郡县志几个字,便笑着说道:“少有人对代国的风土人情感兴趣。”

陈午淡淡的勾起嘴角,“是。因为不曾来过代国,便想来此借些书籍一观。”

“那我就不打扰小侯爷了。”刘嫖说道,抬腿欲走。不料却被陈午拦了下来。

“翁主且慢,”陈午说道,“我有一事,近来为此辗转反侧,翁主可否帮在下个忙。”

刘嫖不知道他要说的什么事所以略带疑惑的看着他。“小侯爷请讲。”

“实在是陈某有些生意上的朋友,有些话想告知窦夫人,却没有什么门路。为此托到我这来了。”陈午踌躇了片刻后便坦然的问道。

“这”刘嫖沉吟了片刻。她没听窦漪房讲过什么商人的事,既不明就里也不好应答,便公事公办的回他:“我母亲掌管宫务,较为繁忙。还请你的朋友略微等等吧。”

陈午听了这种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也不生气,温和的笑了笑:“是在下唐突了,翁主请。”

刘嫖颔首走了出去。

回到秋阳阁,刘嫖为着陈午的几句话左思右想,直觉告诉她,这人肯定不是列侯之子这么简单。

第二天,刘嫖便跑到拮芳殿去问她的母亲窦漪房去了。

“你见着他了?”窦漪房挑了挑眉毛,“怎么突然间跑来向我询问。难不成是对这人感兴趣?”

刘嫖做小女情态的拉着窦漪房的衣袖央求道:“阿娘,您就告诉我吧。”

窦漪房没有被刘嫖撒娇的语气打动,反而很一脸探求的看着她。“怎么,你这是跟宋廷翊闹别扭了?”

实在是不怪窦漪房多想,她这个女儿可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别的男子。窦漪房可是听宫里的人说了,说陈午这人相貌周正,仪表堂堂。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当的起谦谦君子四个字。

刘嫖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就有些哭笑不得,“阿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打听他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窦漪房看刘嫖不像说谎的样子,也就松了口。

“这人手底下有一支楚国的商队,主要做的是海盐的生意。”窦漪房缓缓说道,“此次来代国自然是想多条销路,便打上了宫中采买的主意。”

“那阿娘答应了?”刘嫖问。

窦漪房摇摇头,“这样大的事,我怎能轻易应答。”

“唉,”说着窦漪房也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也的确有意。宫中食盐的采买原本靠着赵国和燕国。但最近内府的人来报,赵国的盐引比往常贵了一半。”

“为何?”刘嫖不解。

“因为赵国征收的税率加重了。”窦漪房意味深长的说道:“前些阵子朝廷下旨,封上将军吕禄为赵王。这位新任的赵王是王后的亲生父亲。”

刘嫖也明白了过来。窦漪房迟迟不应,便是怕那些赵国的商人与王后有牵扯,贸然更换官商怕是要得罪人了。

“父王向来倡导节俭,就连他自己出行的马车都不曾做一丝矫饰。母亲不妨将此事问与父王。”刘嫖灵机一动。

窦漪房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还缺一个由头。”

刘嫖狡黠一笑,“那母亲不妨将事情再拖一拖。”

“这是为何?”窦漪房看着刘嫖问道。

“因为女儿要做一件大事!”刘嫖这样对窦漪房说道。

秋阳阁内,刘嫖将从窦漪房那磨来的出宫令牌交给赵孔明,让他明日去城中驿馆一趟。

“翁主,奴才该怎么回话才好?”赵孔明问她。

刘嫖思索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那根白玉兰花簪子,“就说我钟爱玉石做的首饰,想问问小侯爷可有熟识的商人,若是可以还请来宫中藏书阁内一叙。”

赵孔明双手接过出宫的牌子,恭敬的说道:“奴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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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午果然答应了与刘嫖会面。

几日后,刘嫖屏退了书阁四周的宫人,单独来见他。

“翁主有礼。”陈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