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刘嫖私下里忐忑的问窦漪房:“阿娘,昨天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昨晚回到自己帐篷后,刘嫖仔细想了想自己的回答。好像对尹夫人有些贬低的意思?
可她确实没有贬低别人的心思。她只是觉得氛围有些怪怪的,下意识的想推掉而已。
窦漪房温柔的看着她,“没有。你做的很好。你父王最讨厌的就是宫人串联。如今我管着膳房,尹夫人管着织室。若我俩联手,这宫中纵有太后坐镇,他也是不放心的。”
刘嫖被窦漪房的话说的有些呆住了。
她虽然一直叫刘恒为父王,但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她好像从来没有把他当做这个王宫的主宰者看待。今天她好像突然间发现,她的父亲,不仅是她的父亲,更是一个国家的王。他在乎的东西比所有人在意的都要大。
“那我”刘嫖一时语塞。
“既然想学骑马射箭,那你就去学。比起讨人欢心的东西,我也更期待自己的女儿学别的。”窦漪房真挚的看着她,“尹夫人那边你也不必担心,我自会告诉她这些的。”
很快,狩猎的队伍回来了。
刘嫖走出帐篷的时候,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母亲。
窦漪房的肩膀是那么的纤细,但此时却看起来那么的有力,足顶千斤。
在营地里呆了两日后又在行宫里住了两天,大部队就要启程回宫了。
刘嫖不经感叹,这日子安排的跟国庆七天乐似的。
但不得不说她这几天玩的还是挺高兴的。收获的东西也多,除了带回来一兜子去年的干果,她还得了七八张兔子毛皮。
心萍觉得这些毛皮还是太少了,做个坎肩不大够,倒是可以留着,等冬天的时候做两条围脖。
刘嫖倒没觉得少,她要是真想要一件皮裘,针线房的人还能不给吗?
“果子和兔子皮分出来一份。”刘嫖说道,“送到程美人那边去。”
自从太后掌管后宫之后,她和刘姝也结束了在永乐殿学习宫规的课程。刘嫖觉得太后可能是在避嫌。毕竟太后现在是后宫的一把手,她母亲和尹夫人是二把手。留着她在永乐殿出入可能会招来闲话。
刘嫖自己是已经分了宫,现在住在秋阳阁内,但刘姝依旧跟着自己的母亲程美人一起住,所以给刘姝送东西得要经过程美人的手。
这些从郊外带来的“纪念品”该分的分,该送的送。
收拾了大半天,可算是忙活完了。
刘嫖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结果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宣政殿的一个小太监登上了门,她才知道,这事还不算完呢。
“你是说父王准了我去校场?”刘嫖略有些诧异。她还是以为刘恒那句给她找个老师的话是说着玩的。
“是呢。王上回来后就给翁主您安排好了。”小太监弓着身弯着腰恭恭敬敬的回话,“王上说了,您乐意学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哦,刘嫖松了一口气。
早说啊,这不就是培训班么。她也没想着能精通,学个皮毛就成。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刘嫖说道,让心萍带他下去领赏。
学骑马这件事不是个立马就能干的,因为刘嫖没有骑装。汉朝的裙子多为一片式,裹的紧紧的,平常走路慢跑都行,唯独骑马不成。
刘嫖叫人去针线房吱一声,让他们加紧赶出来。
织室和针线房的人自是从尹夫人处知道了代王要刘嫖学骑马的事,没过几天便加急的将两套骑装做好送了过来。
骑装一套是红色的,一套是青色的,做工简洁线条也及其贴近腰身。不光如此,绣娘还别出心裁的在腰间的带子上系上一个铜铃铛,每走一步就能听见清脆的铃铛声。
她不禁为古代人民的心灵手巧而感到赞叹。真的是做工太精细,设计太可爱了!
刘嫖喜欢鲜亮的颜色,于是穿上那套红色的,带着心萍往校场去了。
到了校场,她也见到了她父王给她找的骑射老师,也是之前的老熟人,宋廷翊。
两个人互相见礼后,宋廷翊带她去了后面的马房让她挑选马匹。
马棚一看就是被人打扫过的,也没有什么怪味。一匹匹的高头大马在马棚内老老实实的呆着正在吃草。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是刘嫖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马匹。
马么,远看十分高大健硕威武帅气,但在近处看起来就有些可怕了。刘嫖心里在努力的将眼前的活生生的动物跟印象中的马儿对上号。
“我要骑的就是它吗?”刘嫖好奇的看着宋廷翊问道。
“不是。这些都是成年的骏马,对翁主而言有些太大了。”宋廷翊好像有些想笑,嘴角弯了弯,“翁主您往这边请。这边是还没有长成的小马驹,可以用做练习。”
刘嫖有些尴尬,既觉得他瞧不起人又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大敢骑那些比她高一大截的成年马。
果然,这边的小马驹就让人怜爱多了,眼睛大大的,就连吃草也是慢慢的,偶尔打个响鼻声音也是脆生生的。
其中有一匹小马是黑色的,个头跟她差不多,头顶上有个白色的菱形印记,看起来特别萌。
刘嫖伸手,想去抚摸它的额头,但是又怕它不喜欢,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