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寒看着她懵住的样子,骄傲地昂昂头, “我可不是白活那么久的。”
“那……”玛格丽特看向温迪,少年就坐在那里弹着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投过来一个奇怪的眼神,
玛格丽特将目光移开,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思考, “你打算怎么确定?”
“额……”昔寒迟钝了,她心虚地对玛格丽特眨眨眼,但得到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小寒姐。”
“嗯呐,怎么啦?”
“……,你说话正常点。”
“……好。”
“你是不是,”玛格丽特往前倾,眯眼审视昔寒, “压根不知道怎么试探。”
昔寒顿顿喉咙, “这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吗,我还在矛盾——啊啦——?!”
肩膀冷不丁地被拍了一下,温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的身后,
玛格丽特也没注意到,
他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个心虚得很同步的女生, “刚刚开始就鬼鬼祟祟的,是吟游诗人的琴不好听吗?”
“没……没有。”昔寒不知所措。
玛格丽特试图用微笑掩盖慌张,
温迪低下头,疑惑地看了几眼,而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他笑着, “要是有想听的歌欢迎随时来告诉我哦,欸嘿。”他眨眨眼。
昔寒抬头看着他,
刚刚一直在和玛格丽特讨论着温迪,讨论着她那不明不白纠结的心,
温迪虽然不在眼前,却又时时在眼前,
而当他就这样切切实实地站在这里时,看着他清晰的脸庞,
某一瞬间,是虚拟和现实的交错感,
就好像虚无飘缈的感情,找到了可以降落的地方。
不再是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中的,而是存在于现实,
声音,容貌,气味等等,都是真实的。
是不一样的。
她释然般地微笑,局促从脸上扫开,在心里慢慢地确定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活多久,即使拖着这样破烂的身子,仍旧会比他活得久吧。”
夜晚的风吹着靠在阳台上昔寒的头发,玛格丽特在她身边拿着一瓶苹果酒,喝了一口,
“正因为他的生命短暂,才不能就这样错过啊。”
玛格丽特笑了下, “小寒姐,有一天我也会离你而去的,在我的垂垂暮年,在你不变的容貌里。”
昔寒眼睛动了动,她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我知道。”
“所以啊,小寒姐,”玛格丽特说, “我真的很开心能有你的陪伴,你也愿意了解我,真的没有遗憾了,可对于你来说呢,人生会不会太孤独了?”
星空的映衬下,她的眼睛很亮, “真的喜欢他,就别克制自己了,我们离开后人生便结束了,可你依旧走在路上,回想起来会不会后悔呢?也许这一段的绚烂,能让你今后的生命,少一些惋惜和遗憾呢?”
惋惜和遗憾?
昔寒闭上眼,璀璨的星空在绕着她旋转,
是后悔没有跟阿莫斯说其实自己很喜欢她;
是后悔没有在莱修每次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问他累不累;
是后悔那时候不顾奥丝蕾的阻拦跑出去,都没跟她好好道别;
是后悔没有见证莱艮芬德那个红发少年的成长;
后悔没有留下弥怒做的衣服,没有在大水时陪在她的身边……
长生种也好,自然的寿命也好,她,似乎总在某一刻时刻,后悔着过去的遗憾,
那些本该勇敢,本该大度,本来接受的,
往事不可追,
可前路还看不见尽头,
“让他知道我的心意吧。”
昔寒对玛格丽特说,
“但,有一些不安,是对于巴巴托斯的不安,我可以吗?”她小心询问。
玛格丽特揽着昔寒的胳膊, “走走看吧,止步不前是想不出结果的。”
昔寒握着玛格丽特的手, “你们比我小那么多,怎么都懂那么多的道理,想想好不服气。”
玛格丽特: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你这么多的时间去浪费啊。”
“欸?”昔寒戳戳玛格丽特嘟起的脸, “又人身攻击哦。”
玛格丽特: “没有攻击,有母鸡。”
“啊?”昔寒呆呆看着她,反应一会,
空气一时安静,片刻后,两人对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小寒姐,你怎么还是那么呆啊。”
“就这一个故事你怎么记那么久?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记了十四年了,我温故知新,哈哈哈哈哈——”
那是刚到璃月的第三十年的秋收,
弥怒将一个大大的竹筐套在躺在树下呼呼大睡的昔寒头上,
“啊——,有鬼……啊?”
昔寒推开竹筐,看着憋笑的弥怒, “弥怒,你又吓我。”
“哈哈哈哈哈,这都第三十个秋收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呆,拿着,去帮农户收麦子。”
昔寒慢悠悠地爬起来,抖了抖头上的落叶,不情不愿地背起筐,
“我这是睡了多久?”她看着地上掉掉落叶。
“四天了,”弥怒计算着, “可能是秋天到了的原因,你困点也正常。”
昔寒打了一个哈欠,晃晃悠悠地跟在弥怒后面, “一点不正常,这样睡下去我要考虑学着松鼠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