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寒抱盒子的胳膊紧了紧,眼神有些幽怨:“那为什么一开始不飞来呢?”
就算车费是温迪付的,但一想到多花了本可以省下来的摩拉心就好痛。
温迪接过昔寒手中的盒子,从兜里拿出一根丝带将它扎好,然后一只手扶住昔寒的肩膀将她原地转了个圈,
“欸——?”昔寒有些懵,现在不是在说马车的问题吗?他怎么——
小臂被握住,是来自少年手腕的力度,而后肩膀一沉,被袋子绑住的盒子便如同书包一般地背在了她的身上,
温迪又将昔寒转过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欣赏了一会,才回答昔寒的问题,“因为沿途的风景也很重要啊,这才是旅途的意义,当这条路走过了再去考虑捷径的问题,这样人生才没有遗憾嘛。”
昔寒颠了颠自己的“小书包”:“温迪,你是个很好的诗人。”
“欸嘿,谢谢寒姑娘啦。”
寒…姑娘,
昔寒:……
算了,昔寒已经摆烂了,昔寒觉得这些日子下来,就算有一天温迪喊自己姑奶奶她都能做到波澜不惊了。
“所以,昔寒——”温迪站在比她高一阶的石阶上,身体忽然前倾,距离缩短,中午的阳光正好,近在咫尺脸颊甚至可以看得到容貌,
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呼吸,
昔寒想往后退,可她知道身后是由石阶铺成盘桓而下的山谷深渊,
退不得,动不得,
温迪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声音似一旁坠落的山泉:“准备好了吗?”
“现在吗?”昔寒抓着丝带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对,现在。”
昔寒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山路,微闭双眼,细长的睫毛随风而颤,温迪腰间的神之眼散发着光,而脚底是早就环绕着的、蓄势待发的清风,
只需她一声令下,
“准备好了。”
风如细丝即刻从温迪的周围散出,他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高风环绕着,仿佛生来就有一双翅膀,
“留意脚下,”他说,“起风了——”
“啊——”
耳边被灌满了呼啸的风声,骤然升起的高度加强了重力感,昔寒怕得紧闭双眼,身体忍不住瑟缩,
她从未去过这样高的地方,
本以为温迪和她会是像城中那些用风之翼的人一样,两人各自飞各自的,
可现在的情况是,温迪一手环绕她在她肩膀,一手托住她的腿弯,将她带往高天,
“昔寒小姐,”少年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边传来,“你在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带着些玩闹的笑意:“风之翼是需要神之眼的。”
昔寒的想法被他看破,
可现在,她却没工夫去思考这个,
在百米的高空之上,她所能依靠的只有少年的身体,
她心中的防线告诉他要与温迪保持适当的距离,
可身体却因为害怕忍不住地往他的身上去贴靠,
极致的挣扎让少女的弓成僵硬的弧线,
她穿着冬日的长厚裙,所以裤子只是一条薄薄的打底,
而温迪的支撑点就在她的腿弯处,隔着一层薄布,是少年手心不断的烫感,
腿弯布满神经,是昔寒平日里洗澡都要小心揉搓的位置,因而格外敏感,
她有些后悔了,想下去,
高空的风要比地面大上很多,源源吹来,呼声不断,她的脸早在不知不觉间靠在了温迪的胸膛,
少年不畏风寒,春日来临便只着了衬衫一件,
她听见的是心脏热烈的跳动,
“温迪。”她小心地睁开眼睛,
往下看了眼,又忍不住闭上,
肩膀处的力道加大的一下,在这充满虚浮感的天空给了她可靠的安全感。
“嗯?”温迪低低回应,均匀地落在她的耳边,
女孩近在迟尺,白色的长发触碰着他的下巴,喷薄的热气呼出,胸口黏腻,
“你恐高吗?”昔寒问。
不然心跳为何会这样快。
温迪听后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昔寒小姐。”
他带着她飞到一个高度,在灼灼的日光下,堆积的云层间,声音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孩童:“慢慢地把眼睛睁开,不要害怕,适应一会就好了,然后我们就可以去找彩虹了。”
流浪的星星
云彩透过太阳,像是被无数斑斓的颗粒环绕、凝聚,
彩虹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桥,
适应了高度的昔寒睁开眼睛,在触及彩虹的瞬间,如同被洗去了千年漫长生命与守候在脸上扑成的铅华,
绚烂的光辉下,回归了最初的模样。
女孩的鹿眼闪闪发光,忘记了被温迪紧抱在高空的羞涩,
洁白的头发映照着七彩的光,
温迪在广袤的层层云间,缓慢转动,只看了眼彩虹便低下头,注视着满眼欣喜的女孩,
以及她微张的唇,淡淡的粉色,是留在那盏茶碗上的颜色,
他嘴角忍不住上扬,眉眼间笑意几乎要溢满,
与此同时,昔寒目光收回也对上了少年的笑眼,
温迪的脸庞一同彩虹晚霞融入她微微颤动的瞳孔,
余晖将脸扑红。
日落的傍晚之前,在璃月港口的海面被扑成浓烈的橘红时,温迪带着昔寒从空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