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自如得很,不见半点心虚。
实则她心里却是紧张的,如果皇帝真的想废掉她,这就是现成的借口。
是不是栽赃都好,证据其实是最不重要的。
直到顺利出去后,才松了口气。
皇帝没有当场追究的意思。
贝婧初升起了一点希望。
或许,皇帝只是想以抬举秦王来警告她,并没有真的想废掉她的意思?
恰巧这段时间的荒废表现不错。
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还可以多准备些时候,胜算更大。
屋外候着的长烟等人见她出来,立刻迎上。
长烟担忧道:“方才听说陛下急召,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贝婧初微笑,“听到陛下传召,我反倒放心许多。”
面对长烟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怕的不是急召,而是不召。”
“除非上去就愣在那里说自己百口莫辩,只要面圣,就能有辩驳的机会。就算是死的,孤也能说成活的。”
但是周旋这么一会儿,她也累了。
乘着车回雾园,皓月已经在书房等待了。
她请示道:“殿下,是否要臣去寻觅真凶?”
贝婧初靠在椅子上摇头,说道:“那可不行,为了自证一个清白,就把咱们在暗处发展的人全抬到明面上,那可不划算。”
其实她和章婕妤是一样的,都不太在意真凶是谁。
一个想从这件事抽身,一个想借此事搞垮她。
想到还昏迷着的裕儿,贝婧初轻叹一声。
真可怜,竟连一个全心爱护的人都没有吗?
只不过她是阿姊,比不得生母亲近,她以为做母亲的,该将自己唯一的儿子当命根子疼爱的。
是她想岔了,谁规定了母亲必须全心全意的疼爱孩子高于一切。
连祁氏那样的人都有,章婕妤已经算心软的了。
这份怜惜没持续多久,她现在都自顾不暇,继续吩咐皓月道:“纠查证据是大理寺该干的,不是我们的活儿。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水搅浑。”
“现在明面上看,是孤和秦王的龃龉最大,是他死后的获利者。我们就要再推一个、两个、许多个既得利者出来。让所有人的视线不再只盯着孤。”
皓月应是。
没多久,京中起了多则流言,说是这次刺杀秦王的凶手是谁谁谁,一个个都说得绘声绘色有理有据的。
(宝们下一章等我二十分钟)
时机
原本盯着太子的目光分散了许多,一滩水被彻底搅浑。
无辜被拉下水的倒霉蛋整日惶惶不安,有门道的都纷纷开始自行调查。
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积极程度不在大理寺之下。
这下贝婧初悠闲了起来,但随着蛛丝马迹一点点浮出,有一个人急了。
尤其是在听说证人已经被抓捕之后。
次日,贝婧初就得到了消息,安排刺杀秦王的人是五皇子。
但并非那证人坦白的,而是五皇子自乱阵脚,进了别人的圈套。
想要连夜灭口,却是人赃并获。
最后他也认罪了,在他看来,只要秦王死了,世家下一个该扶持的对象就是他。
一直跟在秦王身后,他可不是为做小弟的,而是借势和世家产生联系。
现在准备够了,就不需要那个挡路的兄长了。
贝婧初已经懒得鄙夷他的脑子,从小都习惯了。
顺理成章的,五皇子被终生圈禁了起来。
他倒是得了和贝靖裕一样的荣耀提前开府,不过原因是皇帝不想把他关在皇宫,太碍眼。
听说被押送去的时候,除了他的生母朱妃,无人去探望。
这般之后,京城里才是真正平静了一段时日。
直到十七岁的醉梦中醒来,她还是没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
嘴上说着早死早超生,心底里更是想多准备一会儿。
她在等一个时机。
若是等不到,就等到自己的钱财将尽、弹尽粮绝的时候,不得已破釜沉舟。
贝婧初承认,她自己有在逃避父女兵戎相见的那天。
但是她逃避着,有人却不逃避。
宫里的探子来报,皇帝已经写下了废太子诏书。
现在她明面上的势力和声望,比起两年前确实弱势太多,几近于无。
现在废太子,看似确实没有阻碍,只待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接到消息的贝婧初惨然一笑,瘫在椅子上良久,可笑她在裕儿遇刺的时候竟还抱有过希望。
以为只要自己不威胁到天子的权威,就能熬到父死子继的时候。
原是那时,废她的阻力比现在大。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们都在等机会。
既然自己没有时机,那就创造时机。
这次秋猎,就是时机。
贝婧初筹划着秋猎的事,同时周欢酒的婚期也到了。
早些时候,她和殷楚被太后赐婚。
贝婧初有些讶异,但也只是惋惜。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要继续生活。
倒是周欢酒红着眼睛来问她,会不会怪罪她不忠贞。
贝婧初有点无奈。
她从不是给人发贞节牌坊的,怎么会因此事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