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掰扯不清楚,今日我来赴约,是商量退婚的事。”

“这事是我们雷家出尔反尔不地道,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过分的,我都会尽力办到。”

邱弗乐觉得见了鬼了,一般这词不都是男方想退女方婚约时说的吗?

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那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娇妻。

他打了个寒颤,甩掉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既视感,咧开一口大白牙道:“雷统领不想成亲,正好我也不想。”

“我们为什么不合作呢?”

“你现在已经二十了,早就过了相看人家的年纪。”

“家里的压力很大吧?”

他胸有成竹道:“能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只有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雷念儿“啧”了一声。

为什么这些人总把她想成四面楚歌的样子,像是到了年纪不找个夫婿就活不了了。

哪怕是名义上去应付别人的夫婿。

真的很好笑,用自己的丈夫去应付别人,这个逻辑仔细想想就很荒谬。

她挑眉道:“我想,你应该弄错了一件事。”

雷念儿一只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干净圆润的指甲敲在桌板上,发出轻响。

“从来不是我需要雷家,而是雷家需要我。”

“所以我也不需要你打什么掩护,该如何就如何,赶紧把事情了了。”

邱弗乐犹豫道:“可是女孩子家被退了亲,多少对名声有影响,我们真的要”

他在雷念儿凌厉的目光下,声音逐渐消失。

这女人的气场怎么这么可怕!

早知道刚才喊住阿耶别走了,他一个人应付不来啊。

原来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像妹妹一样,是娇娇弱弱需要人保护的。

他果断认怂,给大佬递茶:“但是雷统领何等人物,区区名声算什么。”

贝婧初听雷念儿说起她这段时间的事,心里啧啧感叹,不愧是原女主。

同时有点点心虚,难道是因为她小时候把原男主捅死了,导致她没官配?

于是她给雷念儿的工作量减轻的许多,尽量把压力给到珑守那边。

导致雷念儿开始疑神疑鬼,朝着贝婧初问道:“最近你怎么突然良心发现,对我这么好?”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说出来吧,我能接受。”

贝婧初拦住她,“停停停!”

画风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喂!

孩子怎么回事,让她松快松快都不行了,不会被压榨出毛病了吧?

然而雷念儿没松快多久,贝婧初又见她脸黑了。

原来是雷盼儿腹中的孩子流掉了。

雷念儿叹道:“三妹是个敏感多思的人,偏偏妹婿在她孕期纳了妾。”

“她看在眼里不好受,伤心都闷在心里,一次诊脉的时候,郎中说腹中的胎儿已经变成死胎了。”

“盼儿的姨娘还病着,都不敢告诉她,女儿在婆家被欺负了。”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差点拍案而起了。

“原本孕妇就应该多照顾着,我那妹婿却只管自己享乐,不管妻子心情。”

“把孩子给气没了,一家人还都责怪她心眼小、善妒,才没留住孩子。”

雷念儿比划着,“我上次去看她,好好一个人瘦的都脱相了。”

“我气不过,把她接回了雷家,盼儿一路上都抱着我哭,看着特别可怜。”

因着同样被雷楠儿欺辱过的遭遇,雷念儿在妹妹里是最心疼她的。

贝婧初问道:“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做?”

雷念儿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准备和离书,把三妹接回来,我妹妹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贝婧初却觉得难。

中二初

以她对这个时代许多人的刻板印象,再加上雷盼儿在念儿三言两语的描述里,是个比较怯懦守旧的女子。

所以她问:“你问过三娘子的意思吗?她也想和离?”

雷念儿愣了一下,“她应当是怕我给我添麻烦,我提的时候囫囵过去说不用。”

她反问道:“可是在经历了丈夫的背叛和失去孩子,正常人不应该都想分开吗?”

“若是个普通娘子,忍气吞声就罢了,但她作为雷家的姑娘,有我这个长姊,她有掀桌的底气。”

说这话的时候,雷念儿眼里简直泛着过于“睿智”的光芒,贝婧初都不忍直视。

其实她以前也这么天真,可是拜系统的福,吃瓜吃了太多,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学习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贝婧初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了,颇有种看遍世事苍凉的处变不惊,只要瓜不是落在自己人身上。

因着三娘子回了雷家,雷念儿今日要回去住,开导妹妹。

告辞后,看着她的背影,贝婧初纠结着要不要提醒提醒。

“念儿。”

雷念儿停下脚步。

贝婧初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提示一下。

“有时候,不要太介入他人的因果,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

“你帮助的人,不一定会感谢你。”

雷念儿不太理解,甚至带着些天真道:“可是以前初初帮我,我就一直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