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熟哈。

她朝着主座迈步的脚步顿了下,想到还跟了个贝婳。

本来排除身份高低,主人家应该坐主位的,两个主座,要是她和初初都坐了的话,婳婳应该很尴尬吧。

难怪混这么拉

周欢酒脚步一拐,朝次座走去了。

落座完毕,下人熟练地上好茶。

贝婳一见李宗,就认出是昨日盯着她瞧的登徒子。

一夜过去,再次见到这人,明明无冤无仇的,她却忍不住想捅他两刀。

贝婳收住自己的阴暗想法,乖乖坐好,继续做一个无害小白兔。

贝婧初挥手,让侍卫扯出堵住他嘴的布料。

人在屋檐下的李宗像是还没看清楚形势,直朝着周欢酒叫嚷:“表妹,还不把我放下来。”

“我可是你表兄,表兄也是兄,长兄如父,你们绑我做什么?”

贝婧初端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李宗这话就是在朝周欢酒叫嚷:我是你爹。

去看周欢酒脸色,啊,果然绿了。

李宗见周欢酒脸色不虞,闭口不说话,便调转了目标。

“太子殿下,在下一开始明明想要辅佐你的,是您拿乔拒绝了我,我才去另投三皇子门下。”

“虽然您救了我,但也不能因为我转投他人便嫉妒怀恨在心,得不到就毁掉吧。”

“现在我回来了,自然也会尽心尽力帮您的。”

贝婧初:“”

周欢酒:“”

贝婳:“”

他们没一人理解这个脑回路。

贝婧初也不再绕弯子了,开口将当年的事情缓缓道来:“当初在文钦书院的时候,仁卫侯隐瞒身份,和你做同窗,但因为他起先学业出挑,明面上又没有家世背景,你们便嫉妒心起,以欺辱他为乐。”

贝婳一顿,担心的眼神扫过了周欢酒脸上。

她惊愕地朝着李宗看过去,目光如刀,像是要直接剜掉他的心脏。

李宗闪过瞬间的惊恐,随即僵硬地回归平静。

辩解道:“我没,没有。”

“就算您是太子,也不能冤枉人啊。”

贝婧初歪头。

“冤枉?”

“你以为孤能在你面前说出来,是哪里来的消息?人证物证会没有?”

虽然真的没有。

“而且弄死你,不需要证据。”

“你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那些细碎的,折磨人的法子,是你出谋划策的对吧?”

贝婧初嗤笑一声:“文钦书院也算好的了,你心思却都放在了恃强凌弱上,难怪混这么拉。”

“孤的时间很宝贵,赶紧把你收拾了,还有一堆事呢。”

绑着他的绳子被解开,李宗屁滚尿流地爬过来,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失控,开始求饶。

他头直直地往地上磕去。

贝婧初伸出鞋子,鞋底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无功不受禄,李大才子,孤可当不起这大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尚廉夫妇最近因为儿子飞黄腾达的消息,打着章家的旗号,四处耀武扬威。

此时他们正和邻居吵架。

原本李老爷子去世的时候留了一套宅子,但是在几人不断的造作下也被败光了,搬到了一座简陋的小院子里。

李尚廉拉着妻子和邻居争执着。

原本两座小院子中间隔了一条路,供行人通过。

李家想重修院子,直接拓宽围墙,把路占了。

辛酸的笑容

邻居家的人自然不干,两边人便吵了起来。

李尚廉仗着李宗给他的自信,开始以势压人。

两家人闹到官府,李尚廉开口就是一句:“我家孩子可是三皇子母家章家的宾客。”

京兆尹在贵人遍地走的京城要坐稳位置,要么就是自身出身高,敢和所有权贵硬刚,要么就是滑不溜秋,谁也不得罪。

现任这位京兆尹是个娘子,且刚好是后者。

三皇子母家的名号还是让人忌惮三分,她当即便头大起来。

李尚廉本就嚣张,见她稍稍退却,就更是狂妄。

对着邻居那边笑道:“早就跟你们一群贱民说了,别来招惹我们家。”

“现在把我们得罪了,不只是三尺地的问题了,你们还要赔我钱,不然等我儿更出息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今日之耻!”

京兆尹:“”不是兄弟,你哪儿耻了?不是一直是你在单方面羞辱别人吗?

京兆尹发现自己脑回路偏了,摇摇头把它拐回来,面对现在情况。

她试图劝道:“李老,这巷子本就是行人通过的地方。”

“您二话不说,直接给占了,本就过了些,就不必威胁人家吧。”

她还维持着一点善良,想为受害者说句公道话。

结果李尚廉直接连着她一起攻击:“你什么意思?”

“想和我们为敌吗?信不信我给我儿写信一封,直接让章家把你的官位撸下来!”

京兆尹:“”

说实话,有时候碰到权贵子弟犯案,他们家里的长辈是会来威胁一通。

但大家都是文明人,都是阴阳怪气、含沙射影着威胁。

她还是家对着干。

京兆尹觉得自己憋屈死了,以前在其它州府,哪怕当个县丞的时候,也没人敢在审案的时候对她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