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失策,她也只能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灰溜溜地赶回去。

皇宫里,贝恒召了不省心的小兔崽子和穆楚远,询问战事细则。

对于皇帝的安抚,穆楚远却不敢领功:“臣并没有受委屈,也并不是将功劳让给了殿下。”

“殿下也屡建奇功,还诱敌入饵,抓住了奸细,只是对大军的调度没有经验罢了,臣只是尽了一个副将该做的辅佐之责。”

“现在再出兵一次,就算没有臣在,殿下也能游刃有余。”

说完后,穆楚远见到皇帝脸上浮起一个自豪的笑。

那种笑容,有点像平日有人夸他自己的闺女长相可爱时一样。

不会拍马屁而从来没见过皇帝笑的人受宠若惊。

皇帝的语气也和缓了许多:“爱卿过谦了,就算这丫头学得快,这头一次没你带着,也是一团糟。”

“这次你还是功不可没的。”

“该赏的不会少。”甚至贝恒因为孩子被夸心情好,决定给他升官职的幅度再大些。

穆楚远不知道自己撞了大运,直接谢恩。

皇帝转头到另一边,某个小家伙眼神亮晶晶地期待看着他,仰着脑袋,整个人都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

皇帝:

夸奖的话梗在喉间说不出口,这小模样太飘了,再夸下去该不着地了。

冷漠的暴君选择忽视。

一直等着但没被夸的贝婧初不开心了,皱着小眉头抿着嘴很生气。

冷暴力!这就是冷暴力!

春去秋来,草长莺飞。

四年过去,一切都没怎么变样,贝婧初还是那个手握大权的东宫太子。

越朝也是一日比一日的强盛,京城里甚至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

百姓都以身在越朝为傲,不少外族小国的人来越朝,却只是为了为奴为婢,讨一口饭吃。

因为在这里做奴婢,都比在他们自己的国度生活,要幸福得多。

因为来的外族人太多,身在京都的百姓,竟都能说上两句简单的外邦话。

走出家门的女子越来越多,原本极力反对的老顽固,在看见户部收上来的税银猛增时,也闭了嘴。

早朝的时候,一片乌压压的男子官服里,也能零星地看见一些婉约的裙装。

宗亲里,以咸宁长公主势头最猛,再也不是大家印象里那个好男色,哦不,好男色没改。

这么可怕!

再也不是只知好男色的闲散公主。

这四年正是贝婧初长身体的时候,她抽条长高的速度极快,再也不是那个容易被人群淹没的小豆丁了,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少女调侃自己的太子詹事:“莞姑姑最近也是势头正盛,你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可不是走到哪儿都风光得紧。”

“做太子詹事已经够风光了,结果阿娘现在办事也很不错,得了陛下的信重,我一个小可怜因为搭上了你们两个贵人,现在的走到哪儿都有应酬。”

“可累死了。”

贝钤埋在公务堆里盯着惺忪的睡眼,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兼表妹怨念道:“你要实在太闲,就来自己拟几个章程。”

“陛下让六部拟事,至少要给个方向,时刻把关,还会商议。”

“你倒好,直接把活一丢就给我了。”

“好殿下,做个人好吗?”

贝婧初一点都没有被谴责的心虚,振振有词道:“我这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都是孤对你的绝对信任,像阿耶那种就是比较多疑的,孤从不疑你,你应该庆幸、荣幸!”

贝钤:“我谢谢你。”

说完,贝钤的眼睛蓦地瞪大,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身后,看得贝婧初毛骨悚然,以为又有刺客突破关隘闯进来了。

这时贝钤说话了:“表妹你裙子,见红了。”

腹下一热,一阵陌生的暖流涌出。

贝婧初把裙摆翻过来一看,一团刺目的鲜红映在上面。

哦,可能是来月经了,问题不大。

小姑娘淡定地放下裙摆,冲着门口喊:“皓月,准备干净衣物和月事带。”

随后对贝钤招呼了一声:“我去更衣了,先走一步,你也回家去吧。”

贝婧初挥挥袖子走了,留在书房的贝钤却开始头脑风暴。

内部出血一般都是内伤,内伤最为难治。

表妹这淡然的反应,想必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看来时常有此事,证明已经病了许久,说不定已经病入膏肓了。

内伤的病痛甚是磨人,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

而且为了稳定人心,连他都瞒着。

越想越沉默,越想越伤心。

贝钤一路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家,在母亲关心询问之后终于绷不住了:“呜呜呜呜阿娘,我一个朋友好像得了不治之症呜呜呜。”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要英年早逝了呢?”

“内伤最难治了,真是天妒英才,给了她这样那样的本事,却要收回她的命呜呜呜呜。”

贝尽莞原本安慰着儿子,在听到他的描述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和我说着话,裙子上突然就冒出一股血来。”

“还非常熟练地让下人准备干净衣物和月什么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