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却把你当做丢弃的棋子。”

“也不知道你是明明知道,却奋不顾身,还是被他们骗了。”

那公主不相信,冲着贵妃大吼:“你闭嘴!”

“你是想分开我和故乡的感情!”

虽然词不达意,但贵妃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柔柔一笑,问:“宁采女,你若真能使美人计,迷倒陛下,让他为情乱智。”

“那直接做大越的皇后,不是尊贵多了?”

“突宁却要求你迷得陛下不理朝政,让他们能顺利攻入大越。”

“就算最后胜了,你是大功臣。”

“那回去之后的地位,能有做大越皇后来得高?”

“而这风险又是极大。”

“比如现在,呃虽然强闯御书房,是因为你蠢。”

贵妃不理解,同样是人的脑子,为什么有的人能蠢得像其他物种?

无语完的贵妃,又逼着自己调整心态。“你说你是爷娘的掌上明珠,但从被送过来的时候,你就被抛弃了,他们也没想过接你回去。”

“陛下没想开战,便递了国书往突宁那边,说你水土不服,遗憾薨了。”

“你猜,突宁那边的回信是什么?”

“他们说,会送一个更美、更健康、更乖顺的公主来。”

宁采女跌坐在地上,随后歇斯底里地喊:“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那声音震得贵妃耳朵疼,旁边的嬷嬷们捂住她的嘴,把她绑起来。

“怎么不可能?”

“越朝以前也送过和亲公主,虽然对不住那些宗室女子,但从不会给她们安排什么任务。”

“你的爷娘,实在残忍,连我们对养女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贵妃捂住鼻子嫌恶道:“既然你不愿自尽,那就我们帮你自尽。”

她挥了一下手,“了结了吧。”

那个雄心壮志的一代突宁佳人,就被无声无息地勒死在大越的后宫。

贵妃瞥了眼她的脸,叹道:“美貌啊,真的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

“尤其皇帝,是不可能缺美人的。”

她死去的消息,让贝婧初感慨了一下。

“宁采女,在突宁是被捧在手心的,最尊贵的公主。”

“但危机时刻,她就变成了礼物。”

贝婧初小手撑着脸,声音带着怅然的感慨:“想来,她在王室,也是被团宠的存在,不然也养不出一个骄纵跋扈的性子。”

“所以呀,当个什么也不会的团宠废物,到关键时刻,也是被第一个放弃的。”

“还会被一直宠爱她的家人榨出最后一丝价值,比如,她们美丽的脸。”

“皓月,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怕?”

皓月:“锦上添花的东西,在雪中时,本来就可以扔掉。”

文熙皇帝

突宁公主死的这一日,正是越朝撕毁约定,偷袭突宁的时候。

这一次又连攻六城才完。

突宁虽然气愤,但不敢有异议,只能接受越朝高高在上的歇战要求。

还送了更多的贡品和美人。

最顶尖的美人被献给皇帝,剩下的赏赐给权贵近臣。

像是一场瓜分猎物的盛宴。

突宁的贡女能歌善舞,和中原的歌舞是完全不一样的风味。

在宴会中拿出来,能增添许多风采。

京中贵族顿时兴起了养突宁婢女的风气,称为菩萨蛮。

突宁贡女别有风情,贵族家中有菩萨蛮皆是身份的象征。

就连贝婧初也被分了几个。

组成一支舞队,用来观赏消遣,很是不错。

幸好,战胜的是他们。

如果战胜的是突宁,就是大越的人被送过去为奴为婢。

她可不信,那群穷凶极恶的野蛮人,会对越朝的人多么善待礼遇。

上次被宁采女打断的议事,不是件大事。

就是年州水患,民间有人起义。

但民间小规模起义时有发生,实际就是占山为王的山匪。

要注意的还是年州水患的问题。

唯一新奇些的地方,不过是那带领起义的叛军,是个女子。

但今日,新的奏报被十万火急地交上来。

贝恒看完后拍案而起,将奏本狠狠砸在地上。

“疯了疯了,简直疯了。”

贝婧初捡起被皇帝扔到地上的奏简。

那时商讨,他们并没太当回事,皇帝下令,让当地官员调兵镇压。

然,今日的奏报又换了一个天地。

那女子已经攻破庄州,圈地称王,自封文熙皇帝。

贝婧初被小小地震撼了一把:【好厉害~】

【真是女中豪杰。】

这心声让贝恒要气死了。

小没良心的,这是你自己家的江山!

阿耶正在气头上,贝婧初转述了奏章上的内容。

都攻下一个州府了,这民间起义的女皇帝已经对大越造成的威胁。

只是

“年州洪灾,朝廷已经发了赈灾粮下去,足够百姓活命。”

“为何民间还出了一场大规模的起义?”

“短短时日,叛军就膨胀至数万人。”

“一个普通女人,能招揽数万兵马,真是不可思议。”

贝婧初合上奏本,放回御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