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记得,工部缺徭役?”
“修长城、挖沟渠,不让他们死,给口饭吃就够仁慈了。”
贝婧初满意了。
【总算有人说句人话了。】
她顺势请求:“那对于这一批穷凶极恶,垂死挣扎也不降的俘虏,就凌迟了吧。”
“也能震慑他国,扬我大越国威,让他们都知道,犯我大越,虽远必诛。”
皇帝:你就是想刮了人家对吧?
“准。”
贝婧初得寸进尺:“儿想亲自行刑!”
皇帝:“监刑可以,亲自行刑不行。”
“是,谢陛下。”
贝婧初没反驳,顺从地应了下来,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反正到时候可以先斩后奏,我自己上手了也没人敢拦我。】
皇帝:算了,你开心就好。
下朝后,贝婧初拿着手令去了公主殿。
昕儿和贝婳她们一样,被安排在公主殿里。
见到贝婧初,她立马迎了上来。
没等她别扭地施礼,贝婧初就把手令摊开到她面前,说:“昕儿你看,我们可以惩罚那群恶贼了。”
“你要不要去观刑。”
昕儿是个胆小的孩子,她怕很多东西,怕老鼠、怕虫。
连杀鸡杀猪都不敢看。
每次都是阿娘笑着去打掉爬到她面前的虫子,捂住她的眼睛。
有时更是嘲笑她:“怎么一个小虫子也能让你叫得跟唢呐响了似的。”
更是说着:“要是哪天离开了娘,可怎么办哟。”
阿娘
昕儿说:“我要去。”
她们走进阴暗地囚室里,在带领下,直通往关押俘虏的牢房。
他们注意到这边,先前闹事的突宁将领咧开了嘴,说:“越朝的小公主,我就说吧,你再恨,我们也被放出去的。”
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还有恨意。
应该是恨她狠毒,路上对他们苛刻,让他弟弟被冻死。
但是他的得意和恨意,定格在贝婧初开口之后。
她说:“我是来杀你们的。”
首先便是突宁的主帅,被拉出来,绑到了刑架上。
“你们要对将军做什么!”
有人闯过来,扑在了牢房的栏杆上,伸着手,想阻止。
但也只能和当初的德州百姓一样无力,眼睁睁地看着不能接受的惨状发生,恐惧着镰刀下一把就会挥向自己的头颅。
继承人
在场的人中,贝婧初只关心一个人的情绪。
她倒是担心昕儿会不会被吓到,毕竟是个正常小孩。
“你要是觉得害怕,就出去别看。”
昕儿轻轻摇摇头,“看着害死我娘的人被千刀万剐,我为什么会怕?”
既然这样
贝婧初把匕首递给她,问:“你想不想划一刀?”
昕儿:?
但她只愣了两下,还是把匕首拿了过去。
她握着手柄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错的,一看就知道,是从不拿武器拿刀的柔弱小姑娘。
她扣着刀柄的指尖泛白,对着绑在刑架上的男子,犹豫了许久,还是戳不下去。
她转身蹲在地上,空着的手抱住头,哭道:“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没用。”
“我下不去手。”
“我竟然对杀我娘的仇人都下不了手,我没用!”
一片阴影笼罩了她,一片丝绸拂过她的鼻尖,残留在上面的梅花的熏香钻了进去。
比她还小两个月的公主掰开她紧紧握住匕首的掌心,把短匕接了过去。
头顶上她的声音传来:“没事,你敢看着,已经很勇敢了。”
“昕儿阿姊,你要睁大眼睛,替你娘好生看着。”
第一刀,贝婧初划下了他大腿上的一片肉。
那一片肉块厚薄均匀,拿到灯下,还可透光。
如果她去做厨子的话,或许还是个片生鱼片的好手。
突宁主帅的惨叫声喊不出来,他的嘴被牢牢堵住,防止他咬舌自尽。
又划了十来刀,贝婧初把匕首交还给了行刑人。
毕竟她技术不好,要是让人提前死了,那不就便宜了他们?
真的好惨,那人咽气的时候,只剩了一副骨架。
整个牢房都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如果不是知道前因,别人或许会觉得,她是一个残暴的人吧?
不知怎的,有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她终于哭了出来,这次像个真正的七岁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地嚎啕大哭。
怎么也哄不好的那种。
等人都被处置完,贝婧初的精神气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皇帝知道,该处理另一件事了。
“听说,颜仲不行了。”
一听这话,贝婧初就知道,颜未要被放弃了。
那天他的状态,被太多人看到了。
阿耶知道了也不奇怪。
但她承诺过会救他的。
“阿耶,让我治他吧。”
“让他就在我身边,做个侍卫。”
“德州一行,如果不是他全力护住我,我早就没了。”
皇帝在别人的事情上,总是冷酷得不近人情,“保护主人,本来就是暗卫的天职。”
“他不行了,阿耶会给你第二个颜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