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地转移这么多戴着兵甲的人,还思虑周到,不连累他们。

这能力真不错,舒夫子甚至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欣慰。

啊呸,欣慰个屁!

他指挥着:“尤兄,你们带着学生们先回京。”

他又点了一些人:“你们先一步,快马加鞭,拿着信去向陛下报信。”

“吾等去拦公主,拦不住的话,就去找德州刺史,寻找公主踪迹。”

学生们有些不明所以地开始议论起来。

“好好的,公主怎么就失踪了,难道是被掳走了?”

“不会吧,侍卫都带走了,肯定是自己走的啊。”

“她疯了吧,我们和她是一路的。公主失踪了,要是有个万一,陛下责怪我们怎么办?”

“本来以为是个乖巧的小女孩,没想到也是一个自私自利,刁蛮任性的主儿。”

暴脾气的郭央当即就和他们吵起来:“不明真相就在这里吵吵什么。”

“一路同行几个月,小殿下是什么人,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她要走,肯定有她的道理!”

说着,他推了一把沉默的贝钤:“你不是最维护你表妹了吗?说句话啊!”

贝钤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正是因为我知道她不是任性的人,我才更担心。”

“定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我们不能知道的事。”

“她还是个孩子。”

劫匪

马车运着贝婧初的衣物,车轮在官道上咕噜噜地转着。

而贝婧初本人却嫌马车速度太慢,牵了一匹体型较小的马儿,带着侍卫队,直接朝德州杀过去。

贝婳皓月等人追不上,只能乘车在后追赶。

只雷念儿跟着贝婧初一起骑马而去。

好在她们出发的寺庙已经离德州很近了。

一路尘土飞扬,连着骑马两个时辰。

到了德州时,贝婧初腿都在抖,颠得屁股还痛!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停一步。

派人前往德州官府送信,自己则先带着人,往定位的方向,朝着郊野山林,继续驾马而去。

劫匪窝里,一只脏手捏着许欣姝的下巴。

“这娘儿们糙黑糙黑的,我睡都不想睡。”

“就赏给兄弟们玩玩儿吧。”

喽啰们欢呼:“谢谢大当家的!”

许欣姝慌张地握紧拳头,强忍着心里的害怕,逼自己冷静下来。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先让自己活下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堵住她嘴的粗糙布料被扯走。

许欣姝终于能说话了,焦急大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司农寺少卿,是朝廷命官。”

“你们要是对我不敬,到时候治罪下了,你们整个寨子的人都得死!”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气势十足。

周围人都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为首的山匪坐在那张草皮椅子上哈哈大笑:“真是笑死了,编吓唬人的谎话也不知道编得像一点儿。”

“朝廷命官哈哈哈哈!”

“哪里会有一个女人当官儿的,女人连吏都当不了。”

匪首嫌弃地啧啧嘴,摇着头道:“这娘儿们不仅是个丑的,还是个疯的。”

许欣姝没想到,这群劫匪的消息来源如此闭塞。

固然,她要是能逃出去,定能把这群山匪挫骨扬灰。

但现在,她还是想让自己尽量不要太吃亏。

而且,这些穷凶极恶的山匪,要是真在他们手上走一遭。

最后能不能保住命还难说。

“我因司农田,没有着锦衣绸缎。”

“但我的腰间还有令牌,你们不信可以看。”

被劫匪摸到腰间找令牌,那人还趁机揩了下油,许欣姝恶心坏了。

但她只咬牙忍着。

待她离开这里,绝对要请刺史,派兵把这个匪窝剿杀了。

一个小喽啰注意到,屋外似乎有一道影子闪了一下。

但他并没在意,只以为是郊外的小动物。

劫匪把令牌递给匪首。

那令牌精致,上面的纹路、名字、官职清晰详尽。

虽然劫匪不识字,也能意识到不是普通的东西。

他心中打怵。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穿着最普通的粗布麻衣,脸和皮肤,完全就是最普通的农妇样子。

实在看不出来养尊处优的痕迹。

应该是骗他的吧?

摸着令牌上的纹路,匪首犹豫道:“先把她关进柴房里去。”

外面,颜仲向贝婧初说着自己看到的:“许少卿独身一人,身边没有护卫。”

“被绑着关在柴房里,暂时无碍。”

“只是个小寨子,人数不多,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们带来的人完全能拿下。”

贝婧初点点头,“等会儿你带路,我们先直冲关押许少卿的柴房。”

“把人救出来了,就不怕他们用许少卿做人质。”

颜仲归队,山间难以骑马。

马匹被拴在山脚,一行人步行过去。

一行人走后,被踩过的那片土地又来了不少人。

他们脸被严严实实地蒙住,只余一双双阴翳的眼睛露在外面。

怪腔怪调的声音从其中一人的嘴里发出来,他们顺着痕迹,朝着寨子的方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