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贝恒并不会天真地以为,外邦对中原这一块肥肉没有觊觎之心。
只是现在越朝不算弱小,又没有一个开战的契机,才未引来豺狼虎豹的攻击。
使臣行了礼,献上了他们带来的礼单。
皇帝浏览了一下,没有特殊的地方。
一番正常的寒暄后,他们退下,被安置在驿馆。
人走散朝,有些事不适合在大朝会上说,御书房里又开始了一场小会。
“今日非万寿节,不是献礼的时候,突宁突然派使节来示好,其中必有蹊跷。”
“就是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对大越是福是祸。”
“大越和突宁本就又通商贸,除此之外,他们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福?”
“只怕都是狼子野心。”
“我们现在还不知他们要做什么,不如先静观其变。”
一群臣子们议论着。
皇帝摩挲着手指,听着下方重臣的议论声,挑有用的思索着。
最后,他指派礼部尚书:“盯着他们的动向,最好是事无巨细的监视起来。”
“臣遵旨。”
“好了,几个使节而已,没必要草木皆兵,该做什么做什么,狐狸尾巴迟早都会露出来的。”
“再举办一场小宴,表示欢迎就行了。”
这时蒋之贤进来,走到皇帝耳边悄声说:“陛下,突宁使节求见。”
贝恒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说人,人就来了。”
“众爱卿先回去吧。”
谋皮
众人行礼告退,皇帝宣突宁使节进来。
此时正好是贝婧初午时散学回来的时间。
她上了一上午的课,早就饿得不行,迫不及待地坐到桌案前等待开饭。
可是今天,阿耶却没有在这里等她。
菜肴热腾腾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勾引着她拿筷子去夹。
忍不住啊忍不住。
可是她不能比皇帝先吃唉。
【狗暴君怎么还不来?】
旁边的皓月差点没站稳。
这这这狗暴君?
陛下知道您是这么骂他的吗?
贝婧初肚子已经在叫了,其实自己先吃了,应该问题也不大。
老爹应该不会计较这种事的。
但贝婧初放下筷子,准备去御书房看看暴君在干嘛。
可别工作狂的瘾又上头了,闹着废寝忘食的批折子。
贝婧初觉得自己也太惨了,才五岁,就操着五十岁的心。
还不是老登太不听话了,还要她一个人类幼崽去催他吃饭。
她绝对不是自己饿了,她就是单纯的孝顺,嗯对,就是孝顺。
贝婧初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孝女。
她穿过照壁,来到御书房门口。
蒋公公没有在里面伺候,而是站在门外侍立着,一看就知道里头有人。
贝婧初不理解,开会不能吃完饭再继续开骂?
如果她是领导,绝对不会耽误饭点的!
蒋公公走上来,小声回道:“殿下,陛下正在和突宁使臣谈话,你要进去吗?奴婢先进去通报一声。”
他声音压得小,显然是怕打扰到里面。
听到突宁这两个字,贝婧初突然反应过来了。
【突宁?不就(原着)里灭掉越朝的那个国家吗?】
这个距离,足够贝恒听到她的心声。
屋里的皇帝眼神一暗,手中的毛笔被指骨折出一道裂痕,顽强的没有断掉。
再看下方坐着的使节,只觉得獐头鼠目、狼子野心。
使臣感受到皇帝的视线,非常不明所以。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甚至相谈甚欢,他都准备等越朝皇帝放下心来时开始游说。
怎么突然就又有了敌意?
蒋之贤又来到皇帝身边,小声汇报公主想进来的消息。
贝恒早就听到了,只是现在装一下,等着他来通报了再说而已。
“让公主进来。”
使节微微张嘴,有些惊讶。
他们突宁的公主和王子,是绝对不能在大汗议事的时候进来的。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打扰,都会被拉出去鞭打。
他心中不免开始轻视越朝皇帝。
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住,这么软弱的人,看来也管不好越朝。
所以,越朝这块肥沃的土地,就合该给他们用才对。
他们的大汗,才是最英明的君主。
贝婧初走进去,见到下方的人,挑眉。
【这不昨天在宫外挑事的那个人吗?】
【原来是突宁使节。】
【怎么想的啊?出使越朝不夹着尾巴,竟然还挑事。】
皇帝朝着下方的突宁使节打量了一遍,方才的谈话可以看出来,并不是莽撞冲动的性格。
相反十分的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越朝语言也学的极好,听不出口音,十分流利。
如果蓄意挑事,有点蹊跷。
是有什么目的?还是确实无法控制情绪?
若说是目的,那目的是什么。
若说是真的暴躁成性,那么突宁的可汗,为什么要把一个无法控制情绪的人安排在出使的队伍里。
进来的贝婧初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不服的小眼神直勾勾地把压力给到皇帝,用眼神示意阿耶该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