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不出证据,便在此胡搅蛮缠,若大越断案是只看谁嫌疑重,岂不是乱了套了?”
他说话时没有一丝不悦,就真像一个兄长在纵容自己无理取闹的弟弟。
就是这种语气,才让对面的人百口莫辩,怕是要气炸了。
“确实,钰表兄,你要说是钤表兄伤了你,就需要证据。”
“人证物证,有一样也好。”
赵钰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他就是特意去没人的地方,才好陷害贝钤。
没想到记忆里懦弱的长兄完全不一样了。
“殿下才四岁,遇事难免不会处置,不如还是找贵妃主持公道吧。”
贝婧初不服。
【小怎么了!】
【四岁怎么了!】
【四岁也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看不起小孩是不是!】
贝钤唇角微勾,这蠢弟弟,把那小丫头惹毛了。
这下可不是他能收场的了,毕竟他可忽悠不了这个小表妹。
贝婧初满足他的要求,“行,你要大人来是不是。”
“皓月,出去让人请贵妃。”
到这里,还算正常。
可贝婧初的话还没完:“咸宁和广德两位姑妹也一并请来。”
赵钰的表情已经开始慌了。
劝道:“天坞殿下,母亲和姨母来了也没什么用,就别请他们来了吧?”
赵钰对咸宁长公主了解不深,只是害怕广德长公主来了会偏心贝钤。
他体验过被偏爱的滋味,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人。
以前对他的偏心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而现在,对贝钤的偏心,或许也是。
贝婧初没管他的慌张,不是不信任她是小孩吗?
那就让大人们都来吧。
最先到的是贵妃。
可能是进来之前,长烟已经把事情告诉她了,所以贵妃对赵钰的脸色不是很好。
“赵小郎君,这次天坞公主册封礼,陛下让一切事宜都由她自己做主。”
“本宫也只是从旁协助。”
“公主年纪虽小,处事却并无不妥。”
“本宫来了,也是和她一样,没有证据,你指控不了。”
“你不该因为她的年纪便质疑。”
贝婧初星星眼:【姨姨好帅,爱了爱了。】
正崇拜着,一只邪恶的手伸了过来,小小地掐了一把贝婧初婴儿肥的脸颊。
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去。
“……”
【我是你的捏捏乐吗?】
随后来的是广德长公主。
能理解,广德姑姑一直都坐在座位上,好找,而咸宁姑姑不知道哪里找美男了,不容易短时间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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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进门,口中便紧张地唤着一个人名。
“钤儿!”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贝钤看着另一边,赵钰因失血惨白的脸,和那失落的样子。
诡异的,他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也是这样,没有丝毫办法的在一边,看她的目光和关心,全在另一个人身上。
于是他伸出手,指着赵钰,提醒广德长公主:“姨母,受伤的是他,是你的儿子。”
他在那里。
你看看他。
贝锦若这才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赵钰。
他额头上一圈非常明显的包扎,到底是亲生的孩子,再失望,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不然也不会任由他回公主府。
“赵钰,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和你兄长在一处?他有没有事?”
【问了三句,才只有一句是问赵钰的,这小孩得气死了吧。】
贝钤也觉得,广德长公主这关心的方向有些偏。
而且他已经纠正好多次了,他不是他的兄长,不是他的兄长。
他只是一个表兄而已。
赵钰再次重复自己的说词:“阿娘,我遇到了兄长,想找他谈心。”
“没想到兄长对我不满已久,把我的头推到树上砸。”
“那里现在还有一个血坑呢。”
贝锦若听后看了眼贝钤。
少年一身杏色衣袍,端的是清风明月的味道。
怎么看都是一个正直的少年。
更别说,她从前已经冤枉误会过他很多次。
“赵钰,钤儿不是这样的人。”
“你现在真是越发让我失望了,竟然开始污蔑你兄长,他这么乖巧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推你。”
“而且你为什么要趁着你兄长走的时候离席。”
“你向来看他不惯,怕不是你设局污蔑,来个拙劣的苦肉计?”
这句话把赵钰问懵了,随即而来是一阵委屈。
确实是他设的局,但贝钤也是真的伤了他。
为什么阿娘就是不信他,却能毫不犹豫地相信贝钤。
外面传来一道懒懒的女声:“所以阿姊要管好自己的儿子呀~”
“钤儿从不是没事找事的人,所以是谁做的已经很明显了。”
贝婧初心里逼逼赖赖:【他明明就是没事找事的人,我和念儿他们都烦死他了。】
贝钤没忍住轻咳一声。
咸宁长公主的战斗力依旧凶猛,听完过程之后,轻笑一声。
“小外甥,撒泼耍赖不是这样玩的,你拿不出证据,只凭猜测就要定你表兄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