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贝钤迅速遁走,也不去管广德长公主的黯然神伤。

恶心

赵钰贴心地给广德长公主捶肩,“阿娘,兄长不听您的话,还有儿呢。”

“儿长大后的婚事由您全权做主,妻子就挑您喜欢的,儿只要她能服侍好阿娘,儿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贝锦若现在倒是一下就识破了甜言蜜语的陷阱:“我做主?”

“难道不是因为,靠你那最敬爱的父亲,根本没有好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你吗?”

赵钰停下捶肩的动作,像是伤心似的垂下头,收回手。

但那手却攥得紧紧的,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

另外一边,贝婧初问贝钤:“刚才怎么回事?”

“姑妹给你说了什么?你的表情让我以为宴会的食物不够你吃的,要吃人了。”

贝钤摇了摇头,“别提,打住,别问,太可怕了!”

他迅速转移话题:“今日的菜式倒是新奇,风味俱佳,不会又是你想的吧?”

他说这句本是为了打趣,却见贝婧初挑了挑眉。

“不会吧?还真是你想的?”

贝婧初不敢居功,“在别的地方看到的,就让人做来试试。”

“好吃吧?”

“今天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的,好多人都来问我菜是怎么做的。”

“他们都夸我可聪明了!”

贝钤承认:“味道极好。”

两人边走边说,贝钤手上还拎着酒杯,看起来倒像是应酬的样子了。

贝婧初踮脚去看他喝的什么。

“我记得我没给你们这些小孩备酒啊。”

贝钤:

“你要不要看看我俩的身高,再看谁是小孩?”

“不是酒,是奶茶。”

啊?

贝钤赞扬道:“你在吃食一道上,确实总能标新立异。”

贝婧初都快被夸得不好意思了,难为了,以她的脸皮都能不好意思。

实在是这一天受到太多夸奖了。

贝钤继续赞扬他心爱的奶茶:“我觉得,奶茶才是养生至宝。”

“牛乳是好东西,茶也是好东西。”

“所以两种混在一起\≈ot;

这个理论和贝婧初的认知有悖,她打断他:“可是两样混在一起对身体不好啊”

贝钤不是很明白:“两种都很好,为什么混在一起不好。”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呢?】

【脑子好像不够用了。】

【完了,反驳不了。】

难得让这鬼丫头吃瘪,贝钤心情很好。

不远处,贝婧初见到雷念儿朝着这边挥手。

【反驳不了,溜为上策。】

“表兄,念儿找我,我先过去了,你自己随意啊。”

贝钤无奈摇摇头,也准备回去。

一道声音叫住了他:“兄长。”

是讨厌的家伙。

他嘴角勾起一个笑,回头,“表弟好。”

赵钰咬牙,“赵钤,别以为你换了一个母亲就能撇清关系。”

“你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这是你不承认也不行的。”

贝钤脸上笑容缓缓消失,“正是这个事实,让我倍感恶心呢。”

“亲生的兄弟,总是天差地别。”

“不过以前我是地,现在你是地下的那个。”

两人泾渭分明的对立实在太明显,即使这里人不算多,来来往往也开始引人注意。

书呆子

赵钰看了一下周围,问:“这里人多,我们不要在天坞公主的册封礼上当众争执,你敢不敢和我走远一点去?”

这目的太明显了。

贝钤不明白,有什么事要走远了去说?

害怕起争执,不要争执就好了。

这是搞什么名堂?

他见贝钤不应他的样子,又问道:“怎么?兄长现在越发胆小如鼠了?”

好明显的激将法,更可疑了。

既然赵钰非要恶心他,叫这一声兄长。

就他好好陪他玩玩,才不辜负这个恶心的称呼。

走到一处僻静之地,热闹都在前面,现在周围无人。

要不是在太极宫内,绝对是个杀人分尸的好地方。

贝钤正想着,只见赵钰朝着旁边的树猛地撞上去。

撞完之后,他捂着额头。

“兄长,你为什么推我!”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一切像是回到了幼年时的噩梦。

好像下一秒,广德长公主就不知会在何时出现,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

“为什么不照顾好弟弟!”

呵呵。

为什么要照顾弟弟?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贝钤只恍惚了一瞬。

那时候,赵钰是无心的,只是闭口不言,不帮他解释,看着他遭受广德长公主的辱骂责罚。

而现在,他是故意的。

那个时候,也是赵钰受疼爱的最后一段时光。

他不会是想,用这个方法重新换回广德长公主的怜爱?

这么愚蠢的人,真的是他弟弟吗?

贝钤努力地,想要理解他的想法。

赵钰捂着额头,眼角眉梢透出得意。

“兄长,宫宴伤人,你完了。”

自从被母亲送回赵家以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贝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