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贝婧初不是怕见生人的性子,太后没让她离开,这小丫头学业重,一天能见孙女的时间可不多。
“让她们进来吧?”
不用太后介绍,一听大长公主,贝婧初就知道是谁了。
不过她有一个问题:“大母,阿耶的姑姑,我该叫什么?”
“姑祖母就行。”
枫慈大长公主带着女儿和外孙进来,先给太后见礼。
她笑道:“外子被调任回了京城。”
“回京了,妾也是该带着孩子们,来向阿嫂请安的。”
合格的宫人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冷场,等太后让他们起来,蕙姑姑便介绍贝婧初:“这位是陛下的长女,天坞公主。”
贝婧初礼貌问好:“姑祖母安,表姑安。”
但他们却没有立马回礼,而是不约而同的僵硬了脸色。
跟在他们身后的,比贝婧初稍大一些的小童更是直接哭闹了起来,想跑上来的样子,被他母亲一把拉住。
不过玖扬县主虽然阻止了他,脸色也依旧不好,只是强撑起一个笑:“天坞公主安。”
这莫名其妙的恶意让贝婧初和太后很奇怪。
幸而蕙姑姑想到了,她俯身到太后耳边提醒:“玖扬县主的丈夫是祁家的郎君,因为天坞公主的生母祁氏想调换皇嗣,被株连赐死了。”
太后转告了贝婧初。
是她失策,现在没记这一大堆宗亲的姻亲关系。
那小童哭骂着:“是她害死了阿耶!”
玖扬县主捂住儿子的嘴,朝着太后连连请罪。
太后也不好再罚,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看时间不早,贝婧初也动身回宣室殿。
出仁寿殿,门前却立着三个人。
贝婧初微微挑眉。
【哎哟~不速之客。】
【要是有事对大母说,肯定刚才就说完了,那等在这里,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真晦气,祁氏犯了错导致祁家被株连,这几个傻逼是怪到我头上了吗?】
贝婧初被皓月拉住,小姑娘很担忧。
她好笑地拍拍她,视作安抚。
【小场面而已。】
贝婧初直直地走了上去,当做没看到人似的。
“天坞公主见到长辈,都不问安的吗?”
【确定了,就是来找茬的。】
她停下脚步,笑盈盈的
“方才不是问过了吗?我觉得才一会儿的功夫,各位总不至于出什么意外吧?”
枫慈大长公主脸色难看,刚才在仁寿殿没能直接和贝婧初对话,她都不知道,这个小孩竟如此的伶牙俐齿,还如此地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随夫在外地赴任多年,那里除了他们,没有皇亲国戚,她是最高贵的人。
所有人都得捧着她,她高高在上惯了,以至于现在到了皇宫都没有适应地位的转变。
不敢相信有人敢对她不敬。
她气得狠了,伸手指着贝婧初,“你、你孽”
“阿娘!”
出声打断她的是玖扬县主,倒还算聪明。
她刚刚想骂的是孽障之类的吧?
在皇帝的地盘,这么骂他的女儿,就算是皇帝的亲姑姑也得脱层皮。
贝婧初推开枫慈大长公主指她的手指,平静地阐述:“姑祖母见谅。”
“我不喜欢有人用手指指着我,换个人,我就剁了他的指头了。”
嫌弃
“不过您是长辈,我不能这样对您。”
“所以请你收回你那无礼至极、没有丝毫教养、风度的手指吧。”
不出所料,枫慈大长公主气得更狠了。
可惜她没有贝婧初一样的的好嘴,撇掉那些不能骂的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要回击什么。
跟在他们身边的小童凶神恶煞地想说话,贝婧初抢先问道:“你是恨我作为被害的人,牵连了你父亲,让你失去父亲对吗?”
贝婧初拍拍他的肩膀,用温柔的语气诚恳安慰:“没事的,一切总会过去的。”
“轻舟已撞大冰山。”
“等你明天更不好了,就会发现明天也挺好的。”
“毕竟之后你再失去的就不只是父亲了。”
小童被她的话气得面色扭曲,贝婧初嫌弃地闭了闭眼,继续吐槽:“别做这个表情,丑死了,丑到我眼睛了。”
他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从小所有人都夸他长得俊,竟然有人说他丑?
贝婧初摊手,“说你丑啊。”
这下,他们像是终于抓到她的漏洞了。
枫慈大长公主嘲讽道:“真不知道弘文馆现在的夫子都是怎么教的,你开始读书了的吧?”
“不评价贬低他人相貌的礼数都不明白吗?”
贝婧初乖巧地表示赞同:“自然是知道的,我平时不会攻击别人的长相。”
“除非别人的长相先攻击我。”
“”
“其实他也可能是耐看型的,只是我没什么耐心。”
“”
见对面的人说不出来话了,贝婧初心里点起了一颗胜利的小星星。
【辣鸡,没一个能打的。】
【好久都没吵过架了,爽啊。】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两个公主身上,那小童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