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以为然道:“你担心过虑了,才三岁的孩子力气再大能大到哪儿去,还能把弓掰断不成?”

“最多就是射箭时的距离远一些,好了,我心中有数,你继续去练你的吧。”

“你虽是伴读,也要看中一下自己的学业,殿下的事不需要事事都上心。”

说完,先生摆了摆手,转身去拿弓箭了。

雷念儿欲言又止,伸出想挽留的手。

算了,她已经提醒过了。

贝婧初骑上自己的小马驹,小跑了一圈后下来,站到靶场外面。

先生找了一把轻巧的小弓,对着靶子的方向示范了一遍。

小弓在成年男子手里显得分外的不和谐。

但是一拿回贝婧初手上,画面就很可爱了。

贝婧初掂了一下手里的小弓,好轻哦~

轻得很脆弱的样子,感觉不够她造的。

她担心地问道:“先生,用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先生不解:“有什么问题?”

贝婧初放下心来,先生教了那么多学生,肯定很有经验,说不定她就适合用这样的呢?

这个弓虽然轻,万一意外地结实呢?

她按照指示,抽出一支小箭,搭在弓弦上。

先生纠正好她拉弦的姿势。

“手臂抬高一点,开合度大一些,别夹着胳膊。”

“对,现在,用你最大的力气,拉弓,射出去。”

随即而来的声音不是箭矢被射出去的声响,而是弓木被拉断的崩碎声。

贝婧初:好废的弓。

先生:好生猛的公主。

“殿下吃得挺好。”

一个小孩子能有这样大的力气?

真是闻所未闻。

每个小孩第一次学的时候都是用这种弓,他也没问大公主力气多大,直接就拿出来了。

骑射先生肉疼得不行。

贝婧初看他的表情,非常尊师重道地关心:“先生怎么了?”

先生捂着脸:“都怪我,没事先问好殿下的力气。”

“这弓虽小,用的却都是上等的材料,实在是让人心疼。”

贝婧初歪了歪头,问他:“是很贵吗?但贵也是皇家拿钱啊,又不是先生你出,您心疼什么?”

先生:……对哦,又不是他的钱。

弓坏了,贝婧初被先生带着去库房挑选适合她的。

有了趁手的,终于能把箭射出去了。

离靶子的距离有五十步,贝婧初一箭射出去。

正中靶子外面,和箭靶连擦都没有擦一下。

箭扎进了墙上。

她朝着先生不好意思地笑笑。

“无碍的,第一次射箭射不准都是正常的,练个一段时日才看得出准头如何。”

射箭挺好玩的,尤其是偶有成功射准的时候。

以至于皇帝回宫,原本以为要安抚某个哭闹的小家伙,没想到贝婧初乐滋滋的,抱着自己的小弓爱不释手。

心满意足的贝婧初就是个有良心的乖宝宝,她对自己之前的无理取闹很愧疚。

“阿耶,对不起,初初错啦。”

“你是为了我的安全才不带我的,我知道。”

皇帝好整以暇,问道:“那你决定怎么认错?”

这个问题把她难到了。

在心里纠结着。

【赔我的小金库吗?可是我舍不得呀……】

【给阿耶揍一顿?不行,好痛的!】

【那……】

突然灵光一现,她想到了。

贝婧初拍了一下手,给自己的机智鼓掌。

“要不我再去气一下大母?这样就公平了!”

皇帝:……

女戒

女戒

皇帝制止了贝婧初倒反天罡的想法,并提醒她,去学堂要迟到了。

贝婧初只好乖乖去上学。

先生走上杏坛,放下书道:“今日便讲《女戒》。”

此言一出,底下学生们一片哗然。

周欢酒第一个不乐意了,她举手,被先生点起来后问道:

“学生不解,弘文馆中多为各府郎君。再者,弘文馆的初衷是教导皇子公主。”

“现在没有皇子进学,先生讲这个,是想教导公主殿下女德女训吗?”

“据学生对陛下的了解,当今是不会想让自己的女儿学这些的。”

贝婧初在前排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一下脑袋,不过她没有帮腔。

根据她上学这段时间的观察,夫子不像是格局小的肤浅之人。

对于周欢酒的质问,夫子只说了一句:“各位稍安勿躁。”

“女戒毫无疑问,是规束女子行为的书,但读一本书,只读它的内容,无疑是片面的。”

“还记得之前讲过的吗?读一本书最好要了解它的时代、历史、作者经历,才能全面地理解其意。”

“今日我们便从女戒的作者,朝娘子说起。”

夫子娓娓道来:“她所在的朝代,太后当政。而她作为太后的密友,自己本身也是手握大权。”

“当时女子地位甚高,她家中不管男丁女眷,也是为官者甚多。”

“可以说,她自己一生所为和女戒毫不相干,为何晚年却要写一本规劝女子的书呢?”

“大家可以提出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