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引姑姑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找台阶道:“听起来倒像是真的。”
“我去查证一番,若确有此事,就免了你的责罚了,当做冤枉了你的补偿。”
三丫讷讷点头。
“行了,都散了吧,你也先回去歇着。”
她转身出去,装作去查证的样子。
真让她查她可不敢,打听公主的行踪,被发现了解释不清楚,就是居心叵测。
三丫回到自己住的大通铺,宫里最低等的小宫女都是十几个人睡一张床的。
只有做了高级女官,或者主子的大宫女,才有自己的房间。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房间呢?
刚才一同听训的女童都在这个屋子里,见她进来,一人上来把她堵在门口。
“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爷娘没教过你吗?”
“你竟然还敢偷东西,你这个小偷!”
“你自己不守规矩就算了,还连累我们一起站在大太阳地下陪你一起挨骂。”
“晦气死了,还想进来休息?”
“你出去。”
在场其他人都看着不阻止。
小孩子看不出来是教引姑姑的手段,只觉得被连累得在烈日地下站了许久。
一个个怨声载道的。
不敢反抗教引姑姑,就把出气的矛头对准了比她们更弱小的人。
“我真的没偷!”
她不知道自己的辩解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是非黑白,而是人性之恶。
“我也不知道在宫里连打喷嚏都不行,我以后会忍住的。”
“管你以后干嘛,现在你出去,看到你就烦!”
两人在门口僵持着,这时教引姑姑走了进来,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三丫,跟我来。”
“对不起,是姑姑冤枉你了,确实是别人送给你的,姑姑和你道歉。”
“你跟我过来,姑姑补偿你呀。”
三丫跟着教引姑姑走了,转头却见刚才拦着她的女童呆呆地站在原地。
身后有隐约的声音传来:“姑姑现在喜欢她,你怕是惨了。”
三丫心里有隐隐的快意。
教引姑姑把她带进自己的房间,此时另一个室友不在。
屋里只她们二人。
她一脸慈爱地解释:“三丫啊,不是姑姑针对你。”
“你们初来乍到,一个个的小女孩,天真不知道宫里的凶险。”
“我们都是宫里最下等的奴才,你们言行不注意分寸。”
“惹恼了主子,要是主子心情不好,随意就将你打杀了,咱们也没处说理去不是?”
她夸张的描述着宫里的险恶可怕。
实际上主子并不能随意打杀宫人,但她,需要这个可能有大好前程的小女孩全心全意地信赖她。
“别看姑姑对你严厉,姑姑都是为你好。”
“我要是成婚生子,女儿也该和你一样大了。”
“你们在我眼里呀,就跟孩子一样。”
“姑姑只是想让你们记住谨言慎行的生存之道,才能在这个富贵迷人眼的地方活下去。”
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最可耻,也最有效。
仗势欺人
三丫被感动得泪眼汪汪的,“我知道了,多谢姑姑。”
教引姑姑笑意更加深浓。
“我见你欢喜,不如你认我做干娘吧。”
“深宫里不见家人,咱们就彼此依靠,做个伴了。”
三丫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败在她的温情面目里。
“好的,干娘!”
此后,她在新入宫的小宫女里面风头无两。
端午节,弘文馆休沐。
贤妃也难得放贝婧初歇一天。
贝婧初早上起来,先吃了一口粽子。
不过只被允许吃一口,小碗就被阿耶拿走了。
“吃一口意思意思得了,糯米难克化,到时候你肚子疼了又要烦朕。”
吃完早膳之后,皇帝命人呈上来一根五彩绳,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端午后的第一场雨时,再把它丢到金水河里去。”
“这是祈福庇佑你长命百岁的,小心点,别玩儿丢了。”
“要是等你疯回来,朕发现它不见了,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贝婧初不高兴地瘪着嘴。
【哼哼,丢了我就去找大母求救,不可能被打的嘿~】
皇帝:大逆子好像斗不过小逆子怎么办?
贝婧初先去了仁寿殿,出来时手上又多了一根绳。
再去了咸池殿和熏风殿,手上变成了四根绳。
从公主殿出去再去找三弟和四妹玩儿了,章德妃和吴淑妃又给她捆了两根绳儿。
所以贝婧初回到宣室殿的时候,绳子不仅没丢,还多了五根。
她的右手像是被绑架了一样。
皇帝:人缘挺好啊。
这不得长命六百岁起步?
宣室殿外,宫人在门前挂上了艾草菖蒲,祈辟邪之效。
皇帝寝宫的艾草当然不能和民间一样,直接捆一捆草就挂上去了。
而是编成了寓意吉祥的各种形状,挂上可做装饰。
贝婧初回来,想起了自己最近交的两个小姐妹。
一个是之前被欺负哭的华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