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客人在主人家乱窜的道理是不是?”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拦着,许夫人也知道孔家觉得有鬼,于是回道:“我和夫君事情急,时间紧,只是路过来看看妹妹,看完就走。明日有空了,再来好生拜访贵府。”

孔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既然时间紧,就不耽误二位时间了。”

“你们先去忙,人在这儿还能跑了不成?”

“明日我带着老大家的来见娘家人可好?”

当然不行。

今天打草惊蛇了,明天还能看到真相吗?

见此中书令也不废话了,直接硬闯。

孔夫人大惊失色,“你们干什么们!来人,把他们拦下!”

周围十几号家丁把他们团团围住,个个都是青壮年。

终究是在别人府上,他们也只带了几号人,根本打不过。

许夫人不安地扯了扯中书令的手,“夫君,这人太多了,我们改日再来吧。”

虽然改日就会被转移证据,但至少先保证自身安全。

中书令扫了眼自己带来的一个个不起眼的仆从,淡声道:“动手吧。”

形势瞬间反转,孔家没想到,他们带来的人没几个,却个个都是练家子。

再回神时,拦在路前方的人已经倒了两个在地上。

旁边人反应过来想阻止,被一脚踢碎了膝盖。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拦在前方的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中书令拉着夫人就跑进去。

“追!”

后面的家丁听孔夫人的话追着,实际上都悄悄放慢了步子。

废话,着急追上去挨打吗?

……

许欣姝被绑在床上,床沿和床帐床顶都贴满了符纸。

屋里的窗户被封住,层层木板、布帘遮挡。

就是大白天也透不出一丝光来。

她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反正都是一样的黑暗。

她只能靠着侍女送饭的次数记着日子。

就连那餐食里也是拌入了酸涩的符水的。

但是她必须吃,哪怕吃了以后腹痛难忍。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食物了。

认为自己下的那个蛋就是天下第一金蛋

但时间久了,也记不清是多少日子了。

婆母说她凶煞之气太过,克夫克子,要关在屋里去一去煞气。

许欣姝已经要疯了,不见光,还不能和人说话。

她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语。

下人听见她一个人对自己说话,还私下里传着。

说夫人果然英明,大少夫人真的已经被妖魔附体了,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和谁说话。

许欣姝无处辩驳,无处申冤。

她想说不是的,她是因为被关起来了才自说自话,不是被妖邪附体。

但没有人相信她。

百口莫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好想家,好想兄长。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信男人会一生一世爱护她的鬼话。

也不再不听嫂嫂的劝告,傻傻的相信下嫁就能幸福一辈子。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啊!

突然门开了,刺眼的光线再次进来,可能又是送饭的侍女吧。

许欣姝紧闭双眼,缓解突如其来的阳光刺激的眼球带来的酸涩感。

但她还是努力睁开眼,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光。

“姝儿。”看见逆光而来的模糊人影,许欣姝以为出现了幻觉。

怎么会是兄长的声音,是她已经被关疯了,出现幻觉了吗?

许欣姝麻木的想。

直到熟悉的大手落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她才如梦初醒。

嗓子沙哑着开口:“兄长?”

“是我。”许兰期声音哽咽。

妹妹的声音以前是如出谷的黄鹂一般清嫩,一听就知道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受家人宠爱的女孩子。

但现在却沙哑得如同六七十岁的老人。

他恨不得活剐了孔家的那群人!

“兄长,他们欺负我!”

许欣姝哑着嗓子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像是终于找到了妈妈的孩子。

许夫人在门口看着,只觉得荒谬极了。

这小小的孔家,竟敢欺负他们许家的姑娘。

是觉得富贵日子过太久了,想给人生找找刺激吗?

许兰期让人找东西来,想把妹妹抬出去,却被许夫人拦住。

“小妹困在屋里一直不见光,你直接把她抬走,是让她不要眼睛了吗?”

许夫人解下自己的抹额,盖在许欣姝眼睛上打了个结,这才带人走。

就这么一耽搁,孔家的人就追了上来。

“许大人,欣姝是我们家的媳妇,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带走,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许夫人都被气笑了,赶在丈夫之前就先回怼:“我们养了十几年,养得水灵灵的一个大姑娘嫁到你们家。”

“还没两年就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好意思说是你们家的媳妇?”

“怎么?当我们许家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吗?”

事情被揭穿的时候,孔夫人就知道,许家是被他们得罪了。

但只要人不走,就永远是姻亲,他们越宠爱女儿,最后就会为了女儿低头。

许欣姝抓着许夫人的袖子哀求:“嫂嫂,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