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辞将心放回肚子里,道了声“大人辛苦”。
安顿好一切,她便不再打搅,关好门退出来。
秋风过境,树叶早就开始凋落,走廊里密密匝匝的葡萄藤却还肆意地绿着,可惜今年只有零零散散地几颗结果,没人看得上,倒便宜了过路的鸟儿。
阳光正好,辞辞拎着空荡荡的食盒慢慢往回走。踏出走廊时,有人背着手站在刚整修过的池塘边,也不知站了多久。
看清人,辞辞顿住脚步。
“阿辞。”赵俊生回过头,面色凝重地唤她。
“昨天的事秋云对我承认了,她年纪小,胡乱说话,我替她向你道歉。”他走过来,开门见山道。
辞辞捏着食盒柄子,没有说话。
俊生知道她心里有气,也不介意她开不开口:“那不是我的意思。我听了气极了,同她大吵一架,又担心你误会,你,你不要误会……”
辞辞轻轻地“嗯”了一声。
“无论怎样,阿辞永远都是我妹妹。今后有事,也只管来找我,别同我生分。”他诚挚道。
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也就没有拿乔的理由了。这么多年的情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抹杀。辞辞认真地点点头:“谢谢俊生哥,我记得了。”
听到她说的,赵俊生眉目总算缓和了,随后告知一件重要的事体:“两家父母已经商定了,明日过文定礼。”
“这么快?”辞辞微微吃惊。按照礼俗,文定礼是在婚礼的一个月前。一个月之后就成婚,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赵俊生料定她会有此一问,一条一条同她解释:“我早日成家,二老也能放心些。家中有人照料,总不至于太冷清。再者,岳父一个月后要带家人迁回老家,女儿嫁在这里,好时时看着宅子。”
辞辞便道:“那我有时间就回家帮忙。”
这下赵俊生全然放了心:“谢谢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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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零碎,不太好看,所以就在这里断一下。
疑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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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霞山。
向导是个手脚麻利的中年人,很多年前曾是这山里的猎户,如今在城里做着平淡的活计,还能认得清路。
赶上天晴的时候,山上雾色淡淡,登高远眺,隐约能窥见这山葱茏的不受制的全貌。
十二带着人没费多少力气就挺进山里。唯一一条上山的小路被踩踏地厉害,矮草纷纷被挤进地底,横生的灌木枝节皆被铲除。不久前,这里应该走过大批的不速之客。
凡人过处,雀鸟惊起,扑扇着翅膀黑压压地涌到天上去。这些山里的小生灵最近时常见人,终于学会了害怕人。参天的树冠遮天蔽日,巨大的根系裸露。一队训练有素的好男儿持剑或者操弓穿过密林,防备突然出现的敌人和猛兽。
出了林子,十二令东西南北各自搜寻,一有发现,燃烟为讯。林子之外有一条清澈澄明的小溪,溪水哗啦哗啦地淌着,将此间石子打磨得光滑洁净,不远处还有一处喷溅的泉水,有鹿俯身喝水。
这庞大的陵墓既然已被打开,想必不再容易隐藏。没过多久,伴随一声炸响,山阴上空飞起紫色的烟雾。其他人立即前往。
进入墓室的洞口没有被封上。这块土地上白骨累累,带着积累的血气。新近几具残缺的肢体,该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的。
十二扬扬手,带一部分人深入,留向导和一批人在地上待命。他俯在洞口,眼力好的人擦亮火折子勉强能够望到底。
绳索系在腰间,十二纵身一跃,转眼落到实地,地面上积了层浅浅的水,是最近才渗进来的。他解下绳子,招呼后面的人下来。
甬路很长,顶上悬无数的夜明珠照亮这座地宫,细碎的光亮交织,在地下造出一个繁星点点的夜晚。因为不少人涉足的缘故,墓中的机括大都已经失效,十二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来到安放棺椁的正殿。
正殿大门上刻有婢女启门,此时此刻石门大开。殿内情形惨烈,一眼望过去,倒毙着十几具尸首。
那蛮横的张士才也死在了正殿里。
连日来想方设法追查的人居然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十二的心情有些微妙,他捏着鼻子查看此人的死状。张士才歪歪扭扭地倒在血泊中,致命伤在渗血的颅后,有人从背后袭击了他。
金玉棺中陈列一套女人衣冠,粗略看去,那是皇后才可飨的翟衣和凤冠。不远处有碑,碑上刻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十二来不及细看,只得吩咐人拓下来。
珍宝库当中没有玉玺的影子。也不知是不是被先前的闯入者拿走了?十二心乱如麻,一时却也没有办法验证,只得带人先回到地面上。
天已经大黑了不好下山,今晚无论如何也得歇在野外。留在地面上的人也没闲着,围着篝火,搭锅造饭,顺便押了批衣衫褴褛的平民在手里。这些人的脸上皆带凄恻,木然地被捆在一起。
十二回来见到,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留守的人答曰:“回大人,这群不明身份的人躲在暗处窥伺,被我们逮个正着。”
这种时候出现在此地的人,实在耐人寻味,如此,此行也不算一如所获。十二于是扬扬眉:“看紧了,等到天亮带回去审。”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月静谧地照在旷野。这队人马平平常常在深山中过了一夜,晨光初露时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