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抱臂而立,他盯了这傀儡半晌道:“……既是那神君所出,这傀儡应当并非凡物。”南柯点点头,她一勾手指,那傀儡便举起了手:“这东西似是出自顶级的偃师之手,以我现在的实力驱使它,约莫能顶半步金丹的修为……不过应该还没到顶,这玩意儿可比极乐门那些破铜烂铁好得多。”闻言长泽拔了剑,朝那傀儡随意刺了几式,那傀儡纹丝不动,也不见金银甲胄上有什么划痕。长泽啧道:“倒耐打,是个好盾。”南柯看长泽试那傀儡,忽然嘶了一声,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摸出一枚漆黑玉简。她把那玉简又贴在眉间祖窍,过了会儿道:“……天爷!这《人傀》的作者就是炼制这傀儡的人!这是个甚么鬼缘分!”有了傀儡,还有了功法,这便是沉明琅无心插柳却意外凑成的齐全。只是南柯毕竟不工机巧之术,傀儡在她手中也就是防身的一种手段,好在这傀儡着实结实,日后也算她这柔弱内修的打手了。两个人窸窸窣窣收拾了一个上午,长泽做了吃食给南柯,午后男狐狸精苍梧如约而至,这九尾大妖挂着他一向标志的笑容,施施然立在南柯与沉明琅洞府的外头。南柯出来时,沉明琅也刚好过来。他一身少见的黛蓝长衫,依旧是朗月清风的模样。三人对着见过礼,南柯跟着两个人走时还回过头偷偷和长泽摆了摆手。这一日那条青石长阶便没了人,各宗各派都在点人,然后等着傍晚进灵虚幻境历练。南柯与沉明琅进了青雀行宫,箜篌早已在殿中候着他们了。见二人到来,箜篌抬手轻点虚空,哧地一声,宽阔的殿里便膨胀出一个浑浊的水泡。这次箜篌并没有压制幽都的力量,南柯看着那暗沉水泡,却觉得眉心一热,一朵嫣红花钿忽然生在她瓷白的肌肤上。
箜篌撑了下巴,不由得多看了南柯一眼:那红色印记……果然是帝女花。他收回视线,朝沉明琅与南柯道:“二位可以入境了,这十日苍梧会为你们护法。至于里头是个什么光景,本座着实也不大清楚,二位尽力便可。”南柯与沉明琅颔首示意,沉道子转头看了看南柯,低声道:“不必怕,我先去。”言罢便走向了那浑浊水泡,沉明琅眉目轻松,他抬了手触那水泡蠕动的外膜,只一个刹那便消失了身影。南柯呼出一口气,这一次权当是偿她欠沉明琅的情债,再出来,他们便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互不相欠了。思来想去,南柯闭了眼,也走入了那水泡之中。见二人入境,箜篌抬手化出一座阵法,将那水泡牢牢束缚。苍梧盘膝坐在阵眼之处,开始维持这阵法的运作。箜篌看着着一阵一人,思索片刻又化出一道剑光,却是他的佩剑器灵,寒武。箜篌淡淡道:“你与他一起护阵。”寒武低头称是,也盘膝坐在了阵法的另一侧。另一旁,白琈披着外裳走了过来,她坐在箜篌身边,看着殿中这副阵仗道:“原不是说那幽都只需一人便可,你为何还要拉上南柯。”“……也不算一时兴起,”箜篌握了妻子的手,眼神落在那还在变幻的水泡上,“苍洲神族现下唯我一人,只那位南掌教血脉里却烙着一缕神印标记。那神印并非出自我手,亦不是帝姬与冥主的术式,我心中好奇,想要探上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