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胆子,”哪吒模样的少年一字一顿的说,声音沙哑而狠戾,“来小爷的庙里挑事?”
院内顿时狂风大作,武神磅礴的威压将所有人的脚步定在原地,而直面这份恐怖的陈益波更是差点尿了裤子,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太子爷……”
“现在想起来叫太子爷了?”齐子为走了过来,表情严肃,终于不再是那副老好人的样子,“私闯景区,毁坏财物,难道是陈家的少爷便能无视法律么?”
哪吒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露出个玩味的笑,在陈益波看来略有些残忍:“既然人间的法律管不了你,那我的如何?”
祂的火尖枪向下,在陈益波的惨叫中,轻轻点了点对方的眉心。
“你的神魂将受烈火缠身,不得安宁之日。”哪吒居高临下,扬声宣判。随即,祂转身,看向一众吓傻了的游客信众,道:“你们也看到了,此为一报还一报,不算我喜怒无常,乱造因果!”
“太子爷……”有人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呼喊:“太子爷深明大义,明辨是非!”
陈益波作为陈家三少,早在翠屏市作威作福多年,民众对他很是不满。然而即使如此,碍于陈家势力,也没有人敢公开表露对其的恶感。但说得好啊——世俗治不了他,就让神仙来惩戒吧!
一份份信仰之力从这想法中抽离,投入哪吒胸膛中。
然而这时,哪吒却顿了顿,偏头往外看了眼,忽地眸光闪动,下一秒就在原地消失不见,只有满怀恐惧的陈益波在地上打滚尖叫着。下一秒,乔烛就跨进门槛,见到这番乱象,微愣一下,然后无奈地叹口气:“还真是,乱来啊……”
他走到陈益波跟前,随意地手一挥,就给他的保镖们定住。然后,这年轻人笑吟吟地说:“啊呀,这是怎么弄的,陈少爷不小心砸到了咱们景区的房子,怎么还满心愧疚、痛哭流涕了呢。”
他笑着无视在陈益波眉心烧着的三昧真火,那蚀骨的幻痛正在折磨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让他涕泪满面,痛苦难言。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陈少爷原原本本地把这些损坏的部分赔偿了,再好好地给我们家受惊的员工道个歉,也就没事了,无需这么愧疚……”
“我道歉,我道歉!”陈益波几乎是尖叫出来的,而随着他这句话出来,他眉心的三昧真火也顺势消散,终于换得喘息之机。
眼见事情圆满解决,乔烛笑意不变。他拍了拍手,似乎是祝贺事情落幕,就见那些被陈家保镖们砸下来的瓦片木块,瞬间从地上飞起,重新拼回原来的位置,修复如新。
而下个瞬间,陈益波感觉眼前一黑,毫无形象地被乔烛提着后颈站了起来,竟是突然来到了哪吒行宫门前的空地,眼前,一群游客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还有一架摄像机正在亮着红光。
“诸位,”乔烛高声道,“咱们的陈家三少爷做错了事,心怀愧疚,正在道歉呢,还请各位都来见证见证他的悔改,要是留下影像记录就更好了。”
群众顿时一片哗然。
他们听到了庙内的动静,已经惊疑不定准备打道回府了,却不想事情居然是这样发展,这年轻人也不怕被陈家报复……然而饶是这样想,不少胆子大的旅客还是拿出了手机,偷偷录像起来。
而乔烛则松了手,陈益波脚下一软,直接跪坐在地,狼狈不堪:“哎呀,陈少爷怎么就跪下了呢?行此大礼,想必太子爷也会看到你的诚意吧。”
陈益波咬咬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道歉,不该砸毁哪吒庙,不该……欺辱陆川息……”
“还有呢?”乔烛追问。
陈益波闭上眼,控制不住地吐露:“不该强抢妇女,不该嫖娼,不该参与地下交易,不该私下投毒……”
他每说一个“不该”,群众就掀起轩然大波,已经有人拨打了110,甚至挂上了直播,群情激愤。
拍照声此起彼伏,而陆川息在人群中怔愣地看着这一幕,身上那一缕黑气无声地消散了。
陈益波和他的保镖最终被警/察带走,对方似乎认出了乔烛,又不敢接近,只好隔得远远地朝他拱了拱手,后来又觉得不妥,连忙改为双手合十的佛礼,让乔烛无语凝噎。目送一行人离去,乔烛转而看向沉默的陆川息,道:“如何?”
陆川息的表情复杂:“我……我还不够强大。”
“好好跟着黄佳佳学吧,日子还长着呢。”而乔烛说,转身走进庙内。
陆川息看着他的背影,沉默半晌,最终,下定决心一般握紧了拳。
他不知道的是,走入庙内的乔烛,稍微往旁拐了一拐,就见到躲在阴影里幽幽出声的李半音:“确实有魔气,那孩子大概是死魔转世。”
乔烛面无表情:“所以,这就是你没有第一时间制止的原因?”
李半音噗哧一声笑出来,朝乔烛眨了眨眼:“怎么,摆出这份道貌岸然的姿态,这不是你默许的么?”
“咱们‘过去佛’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利己主义,冷情冷心呢~”
乔烛似笑非笑:“总比你的名声好听些,‘半截观音’。”
偷吃如来佛祖灯油的白毛小鼠,修道成精,却是如此邪异的女妖姿态。自诩为“半截观音”,下凡又作“地涌夫人”,勾引唐僧,妄造杀孽,最终被哪吒李靖捉回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