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突然不确定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定义。

她现在明明应该直接掉头,再也不跟那个警察见面,装作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然后一心投入她唯一能立足的研究,假装没有注意到那会害死多少人。

可是她现在坐在目的地是警察家里的车上,甚至动用了一点组织的情报网试图帮助警察查案,只是因为担心那个笨蛋的安危。明明被发现的话绝对会被杀死,但是她甚至半点悔意都生不出来。

这件事,如果告诉他的话,一定会被讨厌吧。

宫野志保垂下眼,脑海中闪过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时间,下定了决心。

被宫野志保一通威胁的巫师沉默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正往外迈的脚,决定先等宫野志保到了再说。

不得不说,虽然同事们人都很好,但是要说能帮他补全犯人的作案过程,好像也做不到,简称,不太聪明。

但是宫野志保她是做得到的,而且他也没办法丢下要过来拜访的宫野志保直接去救人,别看平时他们俩该吃吃该玩玩,那是有什么纰漏也可以由巫师或者恶魔当场填上,但放任宫野志保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亚久可还没忘记宫野志保现在的处境呢。巫师决定干脆先等她来了再说。

关上门的前一秒,亚久好像凭借优秀的视力瞟到了没有开灯的邻居家。

不对劲。

按理说,这个点宿泽鞠应该已经在做作业了才对。

独居,女高中生,失踪了暂时不会被察觉到的人选。

巫师的直觉今天也稳定发挥,亚久皱起眉头开始仔细回想,宿泽鞠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她课后的时间要么是试图在靠近她学校的小公园试图偶遇住在附近的“悠仁君”,要么是带着点心来跟他分享战况。

这算什么?拐人拐到警察邻居头上来了,真当警察死了是吧。

亚久久违的升起一点冷静的怒火,有点像是领地被侵犯了的雄狮,对有人对他决定保护的孩子出手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等待宫野志保的这段时间,巫师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常驻道具全都替换了一遍,为了让犯人体会到巫师的怒火,他决定使用稍微偏激一点的手段。

然后门铃响起,门后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宫野志保看到全副武装的巫师都有一瞬间不由得睁大了眼,吐出一句:“看样子你准备的还挺全的。”

转而更加失落,既然连面前这个笨蛋都已经能好好照顾自己了,那她的存在就更没有什么必要了,只会给身为警察的他带来危险的自己继续待在他身边真的好吗?

“停。”

在负面情绪继续蔓延下去之前,亚久及时阻止了宫野志保瞎想,他解释道:“小鞠大概也被拐走了,我只是稍微有点生气,想着至少把这些都用上才带的。”

虽然不知道宫野志保在想什么,但巫师的直觉告诉他明显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打断了。虽然他确实在生气,但迁怒这种只会伤害无辜的人的行为亚久不会做,他的想法一直都是这样简单的一条直线,今后大概也会一直这样下去。

宫野志保一惊,虽然她对宿泽鞠的第一印象谈不上好,甚至觉得对方是个对笨蛋警官有企图的变态女高中生,但这种程度的误会很快就解开了,毕竟两个人都经常来找亚久的话总是会遇上的。然后宫野志保在经历数次被当作换装娃娃的事情之后,就明白了那个女高中生真的只是对可爱的东西或者人有企图而已,虽然行为多少有些过激且奇葩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宫野志保单方面的在心底承认了宿泽鞠是她的朋友,至于奇葩的女高中生,在第一眼见到可爱萝莉时就已经被俘获了。所以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宫野志保自然也是担心的,这件事倒是给她本就坚定的决心又加了一层砝码。

于是宫野志保迅速冷静下来,她拉着亚久的手到沙发上坐下,深深呼出一口气,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就像亚久他们当时推测的那样,宫野志保的父母加入了统称黑衣组织的黑暗势力。由于那时宫野志保年纪尚小,留存的记忆已经不多,她的姐姐宫野明美多半是出于对她的担心,并不愿意过多的谈论这件事情。

“我至今还不能确定,我的父母到底是被胁迫还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加入了那个组织。”

宫野志保低下头避开对面警官的视线,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深刻的悲哀。

亚久认真地听着,他蹲下身握住宫野志保的手,用很坚定的语气告诉她:“你的父母是被胁迫的。”

那层悲哀的外壳被撕裂了一条缝,宫野志保不明白亚久是从哪里得到了这样的情报,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在安慰她,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感觉好些了。

亚久见她不相信的样子,于是捧着她的脸,强硬的让她和自己对视,一字一顿的说:“你愿意对我说出这些事情一定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我也应该对你开诚布公,这很公平。”

他尽量用客观的语气讲述了当年降谷零是如何黏上宫野医生,又是如何在诊所被烧毁后始终不愿意放弃,最终为了寻找他们一家的下落成了一名警察。

“他说你们一家走得很突然,你的母亲甚至连招呼也没有跟他打就消失了,这对于已经把他当成半个家人的你母亲来说是很反常的,而且在那之后那间诊所就被烧毁了。这不是在安慰你,而组合这件事中所透露出的各种线索而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结论。你可以相信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