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从外面温泉旁拣了酒壶过来,连连叹气:“这,殿下都喝完了啊!”
“父皇赐的美酒,我便想着不能浪费。”扶青舟叹道:“没想到喝完就有些身子不适。”
“现在如何?”皇帝问。
扶青舟道:“泡了会温泉,出了一身汗,已经好些了。”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皇帝便也不提起,若不是太医查过只是大补的助兴药,不然非要了那妃子的脑袋不可,如今打入冷宫已经是恩典了。
“让林太医给你把个脉。”皇帝吩咐道。
林太医上山,伸手想掀开帘子,扶青舟却先一步递上了手,说:“方才上岸时滑了一下又摔回池中,便将湿衣脱了,林太医隔着帘子问诊便好,我如今这样子不便见人。”
林太医看了一眼皇帝,见对方微微点头,才将手搭在了扶青舟的手腕上,沉默片刻,朝着皇帝微微俯身。
“所幸这药不是什么厉害的,殿下疏解过药效便退了,只是臣探这脉相还是有些乱,似有些心浮气躁……陛下不必担心,臣回头开两方降火的药吃吃便好。”
“嗯。”皇帝点了点头:“还不快去安排。”
现如今最能体会到扶青舟火气重的大概就是宋寄雪吧,他僵着姿势趴在扶青舟身上,身子随着扶青舟的呼吸微微的起伏。
让他如坐针毡的更是扶青舟身上的变化,他的胸口到肚子的那一段被咯着,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来的不只有皇帝,还有皇后和扶青舟的生母月贵妃也跟着来了,又有一众宫女太监在,皇帝才没有让扶青舟掀开帘子。
“今日这档子事是臣妾没有做好检查。”月贵妃微微福身:“臣妾一定好好彻查,给七殿下一个公道。”
“行了。”皇帝摆摆手:“既然人没事就好。”
皇帝又问了几句,扶青舟以困倦了想休息休息为理由打发了他们离开。
宋寄雪总算是能动了,他掀开被子,脸不知道是闷的还是别的原因,从脖子到耳朵红的滴血。
“你,你!”宋寄雪指着扶青舟结巴了半天,最后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这可怪不得我。”扶青舟抽过被子盖好,痞笑着说:“人的正常生理反应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明明是你心里脏!”宋寄雪反驳道:“不然别人怎么不会……”
“哦?”扶青舟眼眸微眯,往前靠近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别人指的是谁?你自己吗?”
他上下打量着宋寄雪,然后摇了摇头往后一靠,调侃道:“当人这么久了你没有过?哥哥,你不会不行吧。”
宋寄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翻身下床时故意偏过去,手装作无意一摁,若不是扶青舟反应快,差点就寄了。
“够狠。”扶青舟微笑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想摸给你摸呗,用不着这样。”
宋寄雪回头给他一个白眼,竖了个中指:“滚。”
秋猎
古历十月初四是个好日子,国师算过时辰天气,便将秋猎的日子定在了那日。
秋猎参与的人甚多,甚至京中所有世家子弟都能参加,宋寄雪虽没见过那样的场面,但听别人提过几次,可谓是十分壮观。
然而真到了那日宋寄雪却不想去了,他一到秋冬就像是冬眠的蛇,懒的只想缩在房中。
柳柠和绣姐已经叫了三回,直到宋父拎着戒尺来了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公子今日不去狩猎了吗?怎么穿的这么厚?”柳柠一边帮他系披风一边问。
宋寄雪说:“冷。”
宋父站在门口,一身窄袖轻甲,冷哼一声:“我宋家怎么出了你这娇滴滴的死样子,都让你每日同我晨跑你不去。这下好了,身子便弱了。”
宋寄雪反驳道:“怕冷跟跑步有何关系吗?我就是不想跑。”
这次狩猎每家只能去一两人,许氏作为女眷是受了皇后相邀,抱着宋盈盈也上了马车。
宋寄雪看许氏腰不好,便接过了宋盈盈,连日相处,他们兄妹的感情已经好些了,宋寄雪无聊,低头拨弄着宋盈盈头上的穗子。
狩猎的地方是在郊外,有些远,马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远远地就看见围场里拔地而起的帐篷。
宋寄雪等人在门外身份检查一番后才进入猎场,一小太监连忙上前行礼:“侯爷,陛下等您多时。”
小太监领着人进去,参与秋猎的官员不能再带其他随从,许氏腰不好,宋寄雪便抱着宋盈盈进去。
彼时皇帝带着皇后和几位妃子站在主帐前看着几位皇子做投壶的游戏,这么看来,前来参加的人只有宋寄雪穿的最厚,活像个蜜糖惯出来的病秧子。
宋寄雪远远的便看见扶青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随手将一支箭一抛,正好落在壶旁,气的皇帝差点一脚踹过去。
不得不承认的是,尽管扶青舟表现的在众皇子中如此废物,毕竟是皇帝最喜欢的月贵妃所出,皇帝很喜欢这个儿子。
“宋爱卿,”皇帝上前一步:“朕等你许久,多年不见你的箭法,今日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宋父连忙抱拳:“陛下谬赞,臣不敢。”
“宋爱卿在战场所向披靡,朕甚敢欣慰。”皇帝笑了笑,目光落在宋寄雪身上:“听说你儿子得了你的真传,箭法在营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朕也想看看年轻人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