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公寓门,楚渝就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快递盒子拆开,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换。
三下五除二撕掉包装纸,一个巴掌大的圆形玻璃盒出现在眼前。
“性冷淡治疗仪”
楚渝端详着盒子上面雕刻的小字,小心翼翼地打开玻璃盒,里面躺着两片薄薄的圆形金属贴片,微微泛着淡蓝色的光泽。
“不是吧,就只有这个?”
花了将近大半年的工资,楚渝才在网上费尽心思地找到了这款产品,结果这么贵这么难买的东西,竟然看上去如此简单。
他又认真将快递箱子查看了一番,确定收到的就只有手上的这两个圆片,不过倒是在包装袋里找见了一份产品说明书。
按理来说这么高科技的仪器,怎么着也应该有着复杂烧脑的使用方法,各种奇奇怪怪的注意事项才对,但楚渝手中的产品说明书就只有一张a4纸大小,叠成了一个小方块塞在袋子的角落。
【使用方法:请在睡前将本产品贴于太阳穴两侧,随即进行正常睡眠即可,治疗过程将在睡眠活动中进行。】
【疗程周期:本产品的治疗周期为三个月一疗程,为了保证良好的治疗效果,请每周至少连续使用四天。一个疗程结束之后请将产品寄回升级,七个工作日内您将会收到升级后的产品。】
【用户须知:根据大数据统计,完全治愈平均需要三个疗程,若至本次服务结束仍未完全治愈,请您使用以下网址联系售后进行理赔。另外,如您在使用本产品的过程中遇到任何问题,请及时联系客服进行沟通。】
后面洋洋洒洒写了一些产品的治疗原理等等,楚渝粗略浏览了一下,大概是说这款治疗仪是通过影响人脑电磁波,刺激性欲感官中枢,从而对性冷淡进行循序渐进的治疗。
楚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还不到十点,他是一点儿困意也没有,只好小心地将治疗仪放进床头柜里,起身给自己泡了杯燕麦牛奶,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完成甲方爸爸的设计稿。
时间在工作中过得飞快,楚渝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强打着精神,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浴室洗澡。
氤氲的水蒸气缠绕着年轻蓬勃的肉体,白皙光滑的肌肤堪比世界上最上好的瓷器,楚渝紧闭双眼,任滚烫的水流将自己冲刷到底。
说起来楚渝的相貌真不赖,几乎是听着别人夸他漂亮长大的,初中的时候还曾经被一个娱乐公司的星探追了整整三条街,吓得他以为对方是人贩子,差一点就报了警。
遗憾的是至今24岁整,从青葱似的学生到累死累活的社畜,尽管是个标标准准人尽侧目的大美人,但楚渝愣是没谈过一次恋爱,母单到现在。
这倒不是他高冷或者要求太多什么的,而是楚渝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他无论对男的还是对女的,通通都没感觉,通俗点儿来讲就是性冷淡。
这期间跟他表白的倒是有不少人,刚上大学的时候,楚渝在一次画展上认识了一个房地产大老板。就见了那一眼,大老板从此对美人念念不忘,费尽心思搞到了楚渝的联系方式,经常开车到楚渝宿舍楼底下等着,扬言要跟楚渝谈恋爱。
楚渝被烦得受不了,直接告诉大老板说俩人没可能。大老板一看真情感动不了美人,直接开始拿钱砸了,又要送车又要送房,直言做不成恋人做炮友。
楚渝被他骚扰了整整两年,最后大老板终于心灰意冷,没能抗住家里的催婚,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联姻了。
后来步入社会,楚渝辛苦工作攒了些钱,无意间在一个网站上发现竟然有一种磁能治疗仪可以治疗性冷淡,他仔细调研了一番,在买家反馈板块发现用过的人都说好,就没有治疗不成功的。
最重要的是,商家还承诺如果治疗失败,会返还80%的治疗费用。楚渝当下就心动不已,立即联系客服订购了产品,不为别的,他就想好好体验一下全身心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洗完了澡,楚渝飞快地擦干身体,全身赤裸地躺到床上。他端详着手上的磁疗贴片,满怀期待地将它们一左一右贴到太阳穴附近,然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太累了,没一会儿便有汹涌的睡意袭来,楚渝感觉自己像是浸泡在温暖湿润的海绵里,轻飘飘热腾腾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楚渝被身下剧烈的摇晃感惊醒,他一睁眼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躺在床上,甚至根本没在公寓里。
摇晃感来自于所乘坐的皮卡,楚渝被绑着手脚,靠坐在车厢的角落里。车厢里一共六个人,其中两个女生一个男生也像楚渝一样被绑着,还有两个三四十岁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一个是个光头,另一个脸颊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疤。
“那个也醒了。”光头朝刀疤脸说道,他色眯眯地盯着楚渝,让楚渝感觉浑身不自在。
刀疤脸面色凝重地拍了拍唯一一个还没醒的女生,那女生斜躺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他皱着眉,用食指试了下女孩的鼻息。
“死了。”
“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光头闻言一脸痛心,连忙上前查看姑娘的状况。确认人的确已经没了,他责怪道:“我就说你药下重了吧,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人已经死了。”刀疤脸用力敲了敲车厢,“停车!”
皮卡突然刹车,晃得楚渝一头栽到旁边的卷发男生身上,死了人,他们几个被绑着的都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
电视剧般的场景在眼前上演,巨大的不真实感包围着楚渝,他咬了下舌尖,痛得一个哆嗦。明明身体是有感觉的,但楚渝潜意识里真切地知道自己这是在梦境当中。
光头和刀疤脸解开了死去女孩手脚上的绳子,将人抬出了车厢。楚渝朝外面挪了挪,看清楚他们的车是在一条小道上,道路两边都是些低矮的灌木丛和草地,姑娘的尸体被两人扔到了路边。
“怎么办,要埋了吗?”光头问。
刀疤脸摇摇头:“没必要,这儿一年半载都过不了几个人,再说了,能走这条道的,还能有什么好人不成。”
“砰”的一声闷响,司机也下了车,他走到路边,踢了踢尸体的小腿,“死了啊,真可惜,这么润的小蹄子,可别浪费了啊。”说着他便动手解开了皮带扣。
“呸,真是禽兽。”光头笑骂一声,“我们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找的漂亮小处,你小子想着占便宜呢,这可不行。”
“哈哈。”司机悻悻地收了手,朝光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当然了,你们劳苦功高,我呀给咱们垫后。您先来帮忙松一松,我一会儿再上。”说着又看了看刀疤脸。
刀疤脸摆摆手道:“你们快点弄,别耽误了时间。”他点了根烟,走回到皮卡后车厢的地方。楚渝他们几个立刻低下头,乖乖做起鹌鹑。
光头脱了裤子,三下五除二撕开小姑娘身上的碎花连衣裙,舔湿两根手指后朝那青涩粉嫩的小穴塞了进去。
“嘶,可真紧,我他妈都快忘了处女是什么滋味儿的了。”
光头的鸡巴翘得老高,他跪坐在姑娘腿间,用手扶着青筋暴起的肉棒在穴口附近蹭了蹭,前列腺液濡湿了细软卷曲的阴毛,拉起了透明的丝。紫黑的龟头用了些力气,终于挤进那还温热柔软的阴道里,光头被夹得受不了,直接一个挺身将鸡巴送到底。
“呃,真爽!”
司机也没闲着,他将姑娘的上半身抱在怀里,粗壮的双手用力揉捏着两团粉雕玉琢的酥胸,指尖摸上顶端红艳小巧的乳头,时而拉扯时而掐弄。
“刀疤他能忍得住?这身材,真是棒极了。”司机一边摸着姑娘的身体,一边将那已经毫无反应但却仍旧美貌可人的脸蛋和小嘴亲得啧啧作响。
“他?他对女的没有兴趣,对那些小处男小帅哥反倒喜欢得紧呢。”光头在姑娘身上使劲儿拱着,气喘吁吁道:“要不是呃,要不是我们还得交货,车上那几个,呃早就被他透了个遍了。嘶,真他妈爽,我要射了!”
可怜的女孩儿,此时正被光头和司机轮番奸弄,浑身上下布满了青紫痕迹,身下的娇嫩花朵更是被浇灌得一塌糊涂,两条雪白的双腿大开,伴随着啪啪啪的做爱声有规律地晃动着,仿佛狂风暴雨中无助摇摆的柳枝。
车厢里剩下的唯一一个女生被吓得面色发白,呜呜地哭出了声,但又害怕跟前的刀疤脸,不敢使劲儿哭,只能抽噎着身体眼泪流个不停。
“怕吗?”刀疤脸说道:“怕就好好活到我们交货的时候,等把你们送到俱乐部就没事了,至少在那里你们不会曝尸荒野,死得这么憋屈。”
在刀疤脸的催促下,光头和司机草草了事,骂骂咧咧地回到车上,车子重新启动,在不甚平坦的小道上继续前进。
楚渝望着小姑娘赤裸污秽的身体逐渐远去,慢慢变成一个看不清楚的雪白小点,他一直望着,直到皮卡一个拐弯,尸体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车里的另一个姑娘哭得累了,靠在卷发男生的肩膀上睡了过去,光头坐去了车头的副驾驶,车厢里只剩刀疤脸在那里闭目养神。
“诶,你叫什么名字?”
卷发的男生小声向楚渝询问,他怕被刀疤脸听到,声音压得非常低,简直是在用气声说话,要不是楚渝就跟他紧挨着,根本就听不清楚。
“楚渝,你呢。”楚渝也小声地回答。
“我叫张辰。你是怎么被他们抓到的?”
“我……”楚渝一时语塞,只好反问道:“你怎么会被抓的?”
一提起这个,卷发男生瞬间眼泛泪花,鼻头和眼尾的皮肤因为害怕和委屈泛起一层薄红,看得楚渝都不禁心疼起来。
“下了晚自习,我好端端地在路上走着,突然就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口鼻,醒来的时候就在车上了。”
楚渝思索道:“嗯……我也跟你差不多,我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抓的。”
“他们太可怕了,我想我爸妈……”说着,张辰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滑落,他看着年纪比楚渝要小,像是个高中生。
楚渝于心不忍,他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们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跑。”
虽然楚渝清楚地知道这只是在做梦,但此时此刻,张辰的胳膊紧紧挨着他的胳膊,人体的热度隔着衣服传到皮肤,分外真实的感受让楚渝很难把它仅仅当成是普通的梦境。
张辰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开口的刀疤脸吓得他一哆嗦,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你们两个窸窸窣窣的,在那里搞什么东西?”
刀疤脸睁开眼,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楚渝和张辰,尽管什么都还没做,但光是这样狰狞的相貌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楚渝想到刀疤脸之前说的俱乐部,于是询问道:“你们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
“哼。”刀疤脸挑起半边嘴角,玩味地哼笑了一声,“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那可是个好地方。”
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楚渝觉得很神奇,这种真实但却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现在居然能够在梦里体会,就像是玩儿真人剧本杀一样,新鲜又刺激。
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楚渝。
“看来,你还不够享受。既然来到了这儿,在我的手里,就没有任何能拒绝性爱的人。来,放轻松,打开你的身体,试着接纳我给予你的一切。”
“不”
随着按摩棒的不断深入,楚渝体内从未被探索的秘密之地,被强行进入。
皮衣男子不断变换着角度,深深浅浅持续着这场性事,突然,在他顶弄到一个特殊位置的时候,楚渝的声调明显提高。
“住手嗯啊快停下来”
皮衣男面上闪过一丝欣喜,“就是这里了。”
他将手下的按摩棒对准楚渝的敏感点,一阵快速又用力地猛冲。
“啊!”
楚渝攥紧双拳,修长笔直的双腿拱起漂亮的弧度,整个人难耐不已,小腹处又酸又涨又麻,此时后穴的痛感就像是辣椒淋上热油,滋啦作响地将他炸了开来。
在如此强烈的快感之下,楚渝的性器早已直立紧绷,透明的前列腺液从顶端的小孔流出,那粉嫩漂亮的性器,此时跟楚渝一样,都被欺负得泪水直流。
眼前活色生香,皮衣男子忍不住赞叹:“真美,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美人儿。”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楚渝胸前的蓓蕾,时而轻轻搔刮,时而重重掐弄,在楚渝惊呼之际,又改为大把揉捏。
“嗯我,我受不了了”
楚渝红着眼睛,他求救似的望向门口的钟镇,“钟大哥,救救我,救救我!”
皮衣男子笑了:“很好,满足你的要求。”他朝钟镇揶揄道:“听见了吗?美人让你帮帮他,还不快过来。”
钟镇走到皮衣男子旁边,要接过对方手里的按摩棒,却被拒绝了。皮衣男指了指楚渝还未解放的性器,命令道:“你帮他吸出来。”
楚渝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看到钟镇跪在他腿边,随即肉棒便被包裹进一片温热里。
柔软湿润的口腔,配合灵活有力的舌头,激得楚渝闷哼一声,白皙柔软的大腿情难自禁地夹紧钟镇的头,却换来一阵更让人疯狂的吮吸。
快感层层递进,楚渝极力克制的冷静也在一个深喉过后土崩瓦解,他一边哭,一边颤抖着身体,将精液射进了钟镇的口中。
楚渝感到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白茫茫浓雾,他静静地躺着,身下是绵软的白云,有细雨铺头盖脸落下,丝丝缕缕蛛网般笼罩住身体。
无力,温暖,闷热,黏糊糊,湿哒哒,涨潮过后的退潮,爽快之后的余韵。
“你表现得很棒,相信一定会有很多客户喜欢你的。”
皮衣男子捧着楚渝汗湿的脸颊,堪称温柔地在眼角落下一吻。
“你叫楚渝是吗,我记住你了。”
楚渝紧闭双眼,还沉浸在射精过后的混沌里,皮衣男子将按摩棒扔给钟镇,说道:“照顾好他。”随即踩着细长的黑色高跟鞋离开了房间。
钟镇将按摩棒清洗干净,又挂回墙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小串精致的钥匙,替楚渝打开了束缚住手脚的锁链。
“钟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钟镇一抬头,便对上楚渝又羞又怒的视线,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忽略楚渝的质问。
“你哼!”
楚渝被气到无语,见钟镇油盐不进,只好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钟镇递给楚渝一块润湿的毛巾,答道:“他是nealn,是夜色最年轻也是最优秀的调教师。”
见楚渝面露愠色地在磨牙,钟镇又补充道:“你别生气,也别恨他,他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显然楚渝对这个说法不能苟同,他并不能理解钟镇的脑回路,没好气地抬手打掉了钟镇手中的毛巾。
钟镇叹了口气,弯腰从地上捡起毛巾,重新清洗了一下,这次他没再交给楚渝,而是自己上手帮楚渝擦洗泥泞不堪的下身。
“我自己来”
“别动,我不想弄伤你。”
钟镇按住了楚渝乱动的膝盖,食指轻轻摩擦过红肿的小穴,然后用毛巾敷到了穴口处。
“嘶。”
“疼吗?”
钟镇放轻了手上的力度,冰凉的毛巾碰上饱受蹂躏的嫩肉,在这样的刺激之下,小穴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受控制地朝外吐出一口粘液。
楚渝忍着不适,怒道:“下次你们要是还敢这样对我,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钟镇的动作顿了一下,“你应该庆幸自己分到的调教师是nealn,他人很好,能教给你很多东西,只有经过他的调教,你才能有经验应对更多的客人。”
楚渝刚想反驳,又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磁能治疗仪给他虚构出来的梦境罢了,只不过代入感太强,所有的感受都来得如此激烈,让他差点入了戏。
“等我醒了,非得问问客服,有他们这么治疗的么。”
钟镇没听清楚渝在嘟囔些什么,于是凑近了问道:“你在说什么?”
突进的男人气息将楚渝包围,一瞬间楚渝竟觉得一阵意乱情迷,身下的穴口一张一合,刚刚擦干净的地方又被粘液弄湿了。
楚渝下意识想要远离,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楚渝感觉到意识逐渐抽离,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叮铃铃叮铃铃”
七点半的闹钟响起,楚渝睁开双眼,家里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久梦初醒的感觉让楚渝有些晃神,他揉了揉太阳穴,将治疗仪取下小心地放回床头柜的抽屉里。
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身上被汗水弄得黏黏糊糊,就连身后的那处也仍然感到酸胀不已,就好像在现实中自己也被强制侵犯了一样。
楚渝掀开被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到浴室,痛痛快快冲了个热水澡之后,身体才感到稍微舒服了一些。
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八点十分,以往这个点儿,楚渝已经坐上了前往公司的地铁。
快要迟到了!
楚渝胡乱从衣架上扯下衬衫和裤子,急匆匆套上,把笔电塞进公文包,火急火燎地赶地铁。
出了地铁一路狂奔,总算是赶着最后一分钟打了九点的上班卡。
“呼,还好没迟到。”
楚渝舒了口气,慢悠悠来到电梯口,刚好右手边的电梯门开了,他低着头跨了进去。
因为是卡着点来的,所以电梯里不像平时有那么多人,除了楚渝之外,就只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电梯里是镜面的,楚渝抬眼看了看身后男人在电梯门上映出的倒影,又默默低下了头,他在楼层按键盘上按了21,但按钮指示灯却不亮。
“咦,坏了吗?”
楚渝嘟囔着又按了几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电梯不到21层。”身后的男人说道。
他音色清冽,又带着一丢丢温柔的磁性,像是暖冬里消融的冰雪,流过怪石嶙峋的山涧,很抓人耳朵。
“如果你想到21层的话,可以先坐到22层,再从楼梯间走下去。或者,在8层出去,乘坐隔壁的电梯。”
男人淡淡地扫了眼楼层指示屏,补充道:“不过8层已经过了。”
听到这里,楚渝的脑瓜里警铃大作,他刚又着急又迷糊的,竟然上错了电梯!
公司有两部电梯,右边是高层专用,只会在-1层,1层,8层和22层停,只有职位在总监级别以上的人才会使用,左边那部才是普通职工电梯。
22层是总裁办公室,那么眼前的这位,岂不就是总裁本裁!
楚渝摇摇脑袋,他希望眼前的这位只是总裁的秘书,或者要去22楼找总裁的某个总监。虽然他没见过总裁,但男人身上不可忽视的霸总气质,让楚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生病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不知何时,男人已经站在了楚渝身边,他伸手用手背贴了贴楚渝的脸颊,说道:“很烫。”
没有边界感,楚渝心想,烫不烫关你什么事。但考虑到对方有可能是总裁,他还是撒了个小慌,替自己解释了一下。
“对,我有点发烧。今天早上起晚了,刚刚又迷迷糊糊坐错了电梯。”
言外之意就是:我是带病坚持上班的好员工,跟你一起出现在这部电梯里不是我故意的。楚渝相信,对方肯定能懂自己的意思。
男人笑着说道:“笨蛋美人。”
什么跟什么嘛,楚渝没再理会对方,低头沉默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叮咚!”
提示音响起,电梯到达22层,楚渝先一步出了电梯,拔腿就准备往楼梯间跑,谁料却被男人叫住了。
“等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你跟我过来。”
“哦。”
楚渝乖乖跟在男人身后,亲眼看着男人推开了挂有“总裁办公室”标识牌的房间门。
早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总裁办公室的大理石地面被镀上一层浅金。
男人,不,确切地说是总裁,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随后拿出了一盒999感冒灵递到楚渝面前。
楚渝一边感叹着原来总裁也喝朴素的999,一边接过感冒灵道谢,生怕慢了一秒钟,让总裁伸在半空中的胳膊累着。
“去吧,生着病也要来上班,可别下去晚了让你的主管diss你。”
“原来总裁也挺接地气的嘛。”楚渝腹诽,他又说了声谢谢,抱着感冒灵转出了总裁办公室。
关门的时候楚渝跟踩着高跟鞋的总裁秘书碰了个正着,身材窈窕的秘书扶了扶金丝眼镜,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渝,然后噔噔噔地进了办公室。
楚渝回到21层的工位上,将总裁亲赐的感冒灵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前,打开电脑继续肝设计稿。
早晨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饭点。楚渝拉着自己的饭搭子,挤着普通员工电梯去园区里吃饭。
在被前边的光头踩到脚的时候,楚渝忍不住感慨,还是有钱人好啊,要是他也能天天坐右边的电梯就好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赵奇戳了戳楚渝肩膀,朝他抛了个打工人专用白眼,“你昨晚熬夜追番了?”
“没有啊,我怎么怪了?”
楚渝回以同款白眼。
“是吗,我看你今天早上老是在那里发呆,感觉跟丢了魂似的。刚在电梯里也是这样,都呆到被别人踩脚了!”
楚渝无语道:“合着你早上不好好干活,光顾着看我了呗?”
“怎么,你长得好看,不行吗?我看你一眼,犯法了啊!”
“嘁。”楚渝嗤之以鼻,“去哪儿吃啊?”
“老地方吧。”
拥挤的餐馆一角,楚渝和赵奇面对面坐着,吃着各自桌上的猪脚饭。
赵奇比楚渝的工龄长,他是在楚渝进公司的前两年就在这里工作了,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员工,楚渝所得知的关于公司所有的八卦,几乎都来自于赵奇。
楚渝咬了口软烂的猪脚,若有所思,忍不住朝赵奇八卦起来。
“你知道咱们公司的总裁叫什么名字吗?”
“裴故,怎么啦?”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
楚渝扒拉着碗里的饭粒:“你觉得总裁人怎么样啊?”
“长得不错。”
赵奇点点头评价道。
“我没问你长相,我是问你他人怎么样。”
赵奇皱眉,道:“人家是总裁,我也就年会的时候见过几次,平时根本没有任何接触,我上哪儿给你知道他人怎么样啊!”
“哦。”
见楚渝又开始兴致缺缺,赵奇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将自己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据大家情报,总裁是很严厉的,平时扳着个脸不苟言笑,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楚渝笑出了声,心想哪儿有不苟言笑,早上在电梯里就笑了啊。
“不过我还听说,总裁倒是痴情得很。”
“哦?怎么个痴情法?”
赵奇喝了口汽水,眯起眼睛,答道:“我记得我第一年来公司,参加年会的时候,总裁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大家都说那个女人会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可是后来我又听说总裁失恋了,后面这几年的年会,他都是一个人参加的,再没带过别人。”
楚渝质疑道:“这就叫痴情了?”
“你不懂,像他那么年轻帅气又不缺钱的男人,有多少女人绞尽脑汁地想爬床呢。但人家心里装着白月光,再没谈过恋爱了,连一丁点绯闻都没有。要知道如果他想,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这不叫痴情叫什么。”
“也是。”
楚渝喝完最后一口汽水,收起了八卦之心,催促道:“尽顾着说话了,你快吃。我今天中午要早点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