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再次响起,周宴辞没了耐心,“夏夏,开门!”
沈微夏一动不动,权当没听见他的话。
周书宁没敢再嚎叫,脚步悄悄往门口移动着,想要找机会偷溜出去。
可刚动了两步,就又听到了她中气十足的低吼:“给我站好!哪也不准去!”
“……”
周宴辞去拿了钥匙,从外面把门打开。
周书宁眼观鼻鼻观心,身t一歪,又倒在了床上,“哎呀,好疼……”
“装吧。”沈微夏踢了踢她的脚,“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出去。”
周书宁左手贴在腰侧r0u着刚才摔痛的地方,偷偷朝沈微夏挤眉弄眼:“听见没?二叔让你出去呢。”
周宴辞凉凉的目光投过来,“我让你出去。”
周书宁脸上的笑意一僵,“二叔……”
“别让我说更新,感谢投珠珠的宝宝们,继续求珠珠
大学的暑假枯燥而无聊,室友们都回了家,而她无家可回,只能通过兼职来消磨时间。
当然,消磨时间是其次,主要的是她要赚钱养活自己。
所以在放假前,她就投递了几份简历,被拒了两家,通过了两家,这是第三家通过的,也是她最希望通过的。
声浪传媒是业内翘楚,总公司坐落在南城,刚好与她大学学的新闻学专业吻合。
总之,这份工作的方方面面,都很让她满意。
挂了电话,沈微夏被周书宁破坏掉的心情总算回来了,抬头看到周宴辞在看自己,又主动凑过去亲了一口。
后者冷哼声,对她的讨好不屑一顾:“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投出去的简历初审通过了,hr打电话让我下周一去面试呢。”她高兴地炫耀,“声浪传媒,这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传媒公司!”
周宴辞不走心地、敷衍地回:“哦。”
沈微夏兴奋的有点忘乎所以,“二叔,你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是当一个记者。”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藏不住心事,脸上是r0u眼可见的高兴,“太yan平等的普照大地,可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y暗角落。底层百姓受到掌权者的欺压,诉求无门,好人被坏人泼一身脏水,颠倒是非,甚至有人在追求正义的道路上付出生命……”
五岁那年,她作为一颗弃子,被生母送回了周家。
同样都是周鹤云的nv儿,她和周书宁的身份却有着天壤之别。
那时她不懂,不懂为什么自己跟周书宁吃的饭不一样、上的学不一样、穿的衣服不一样。
也不懂,为什么有的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地喊她微夏小姐,背后却称呼她为小野种、私生nv。
后来她懂了。
为什么呢?因为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
尽管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可她的存在对于周家而言,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再后来,她发现这个世界上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很多很多的弱者。
她人微言轻,改变不了弱r0u强食的生存法则,可既然活着,总能为这个不公平的世道做点什么。
因此,高三那年填报志愿,她放弃了原本想考的金融专业,选择了新闻学。
周宴辞坐在床边,耐心的听她讲完了梦想。
作为上位者,他虽然没有欺压底层人民、颠倒是非,但也很难共情弱者。
不过见她这么兴奋,他也不忍心泼冷水,伸手r0u了r0u她的小脑袋,“想做娱记还是跑民生?”
“伸张正义嘛,当然是跑民生啊。”
周宴辞被她的伸张正义逗笑了,“跑民生可是又苦又累,暗访也是拿生命在冒险,要是卧底身份暴露,被打si都有可能。”
“那要是都怕si,都瞻前顾后,这个半黑半白还夹杂着一点灰的世界岂不是全黑了?”
“……”
她说得其实也有点道理。
世道不公,总要有人去撞个头破血流。
“那等毕业了再去实现你的梦想也不迟,这才大三,急什么?”周宴辞将她的头发r0u得乱糟糟的,“你又不缺钱花,实习的话可以先找个轻松点的工作。”
应聘记者也不是不可以,做个娱记,跟踪明星拍点八卦,偶尔拍到大瓜拿点封口费,也挺好的。
但跑民生,不只是累,还危险。
他不愿看到她置于危险中。
沈微夏没吭声,觉得周宴辞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不缺钱花?
她十八岁离开周家,大学三年几乎一直处于半工半读的状态,别人的周末和寒暑假逛街、唱k、旅游、看电影,她呢?
她不是在打工就是在去打工的路上。
赚的钱大部分交了学费,小部分用在了生活上,虽然没把自己饿si,但也仅仅是勉强够生活而已。
怎么都谈不上不缺钱花。
“二叔,我知道你钱多,从来没为生活发愁过,但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的,好吗?”
周宴辞被她呛声,脸se冷了好几个度:“我给你的钱不够花?”
“你给我钱?”沈微夏怔了片刻,有点0不着头脑,“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
她这三年根本没见周家的任何人,更没收过他们一分钱。
否则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周宴辞揣摩着她的神se,见她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缓了缓才道:“你离开周家后,我每个月都会往你卡里打十万块钱生活费。”
当初他跟沈微夏的私情曝光得蹊跷,上完床的第二天事情就败露了,其实他心里能猜到,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那时周书宁还小,不可能是她,至于到底是蒋澜姝还是周鹤云,他不得而知。
不过这个幕后推手的目的应该只是想把沈微夏赶出去,而不是置她于si地。
他想着周家本就是个是非之地,远离也好,所以放任不管,没有cha手。
沈微夏离开后,他又担心她一个小姑娘出去没什么生存能力,所以每个月都会往她卡里打一笔钱。
寒暑假和国庆五一这种小长假,为了让她玩得开心点,还会多给她打十万。
三年算下来,怎么也有五百万了。
这点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一个学生来说却不是个小数目,他以为离开了周家、有了这笔钱,她会过得很好。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对这笔钱一无所知。
沈微夏听他说完,盯住他的脸看了半天。
很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逗她。
“你……”她深x1口气,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你真的给我打钱了?”
“工商银行尾号5870的卡,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五百六十万,你要是觉得我在骗你,可以自己去查。”
“……”
沈微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哪天买彩票中个五百万会是怎样的心情。
如今,五百万真的砸下来了。
砸得她脑袋发晕,一瞬间原谅了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对她不好的人。
周家。
老宅的二楼有很多个房间,走廊尽头最不起眼、甚至不如保姆房的那间,是沈微夏的。
她离开后这个房间没有人再进来过,因为长时间未打扫,已经落满了灰尘。
沈微夏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当年她不过十八,面对众口铄金毫无承受能力,周宴辞的沉默更是摧毁了她最后一丝自尊,于是她走得狼狈又仓促,遗忘了很多东西。
就连身份证都是后来补办的,银行卡更没有拿。
只拿了几件衣服、一些学习资料,和八百二十六块钱的现金。
一想起这些事来她就气得不行,周宴辞长得那张嘴是用来喘气的吗?不会说话吗?
三年多了,但凡他提一次这件事,她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房间翻完了。
翻出了两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一张某超市的购物卡,一张公交地铁卡。
沈微夏不si心的又检查了一遍,确实只有两张银行卡,一张招行一张邮储,并没有尾号是5870的工商卡。
她掏出手机,想要给周宴辞打电话确认一下。
刚找出他的号码,还没拨过去,就有人敲响了房门:“叩叩。”
沈微夏关掉手机屏幕抬头,看到来人后,眼神瞬间寒冬。
“爸。”
跟上次一样,喊得g巴巴的。
周鹤云没什么情绪的嗯了声,“刚才听佣人说,你回来了。”
“回来拿点东西。”沈微夏说完,怕他误会,又补充:“不是家里的东西,是我自己的。”
她倒是识趣,把周家跟自己划得泾渭分明。
周鹤云走进房间,从兜里0出一样东西,“回来是想拿这个吧?”
沈微夏抬头看了眼。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工商银行的储蓄卡,尾号是5870。
“那是我的东西。”她有点紧张,到了嘴边的鸭子还没尝一口呢,生怕飞了,于是将自己的态度放低了些:“爸,能还给我吗?”
周鹤云将卡还给了她。
“我知道,你二叔每个月都会往里打钱。”他扇了扇萦绕在鼻端的灰尘,“你放心,里面的钱我没动过。”
沈微夏接过卡,说谢谢。
她很礼貌,只是声音淡薄,态度客套疏离。
冗长的沉默过后,周鹤云又开口:“你二叔……他跟温浅莞的婚事,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
那日的事情都摆在眼前了,难不成她还能装傻充愣,说自己不知道?
沈微夏不兜圈子了,“您过来找我,是想把卡还给我,还是想提醒我二叔要跟温小姐订婚了?”
当然是为了后者。
至于前者,只是顺带的事,反正卡里的钱也不多,他没必要扣在手里。
周鹤云跟她也没什么好寒暄的,索x有什么就直说了:“当年那事,风波已经平息了,佣人也换了一批新的,没有人会再提及往事,我希望你也能跟他保持好距离。”
沈微夏笑了笑,神se淡然,“您是在命令我吗?还是在跟我商量?”
她不接受命令。
如果是商量,那这事还有得谈。
周鹤云眼皮落下,迟疑了几秒,又抬起来:“是商量。”
“那好。”沈微夏颔首,回复:“我明天就回南城,不会再跟他有任何接触,只是希望您也能劝劝他,别y魂不散的缠着我。”
温和有礼,却锋芒暗藏。
她的x子其实挺像她生母,那个出身风尘的nv人。
周鹤云的思绪有些恍惚,记忆仿佛一下子穿透时光的迷雾,带他回到了当初。
对她,他其实也有过那么一点喜欢。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于他钱权皆在掌握的人生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周鹤云打断自己繁冗的思绪,说正事:“我会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让他牢记自己的身份。”
沈微夏没有接话。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话说到这一步就够了,过犹不及。
周鹤云转了身,想要离开,脚步迈出去前又看向她:“这三年多对你不闻不问是我的错,我当初也是被你们两个气糊涂了,如今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它翻篇吧,以后你要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不用。”她打断他的话,彬彬有礼地拒绝:“我马上就毕业了,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不在。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何况这张卡里还有五百多万,只要她不生什么大病,够花一辈子的了。
周鹤云对她这个态度不意外,他料准了她会拒绝,顺着往下说:“以后跟你二叔最好连电话也别打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找我。”
他不只是希望他们从此不再见面,他希望的是他们彻底划清界限。
毕竟,有些往事一旦揭开丢的是整个周家的脸。
沈微夏蹙起眉尖,被他说得有点烦。
倒不是她还想跟周宴辞藕断丝连,只是周鹤云这么得寸进尺,实在让她不爽。
“我还是那句话,您只要能管住他,别让他来烦我,那就不会出什么意外。”
字里行间的不耐烦已经相当明显。
周鹤云言尽于此,没再说什么,只是临走之际,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沈微夏选择x眼瞎,权当没看见。
她拿到银行卡本来想回龙湖湾,但思忖一番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回了南城。
暑假期间是客流高峰期,从杭城到南城的当日车票已经售罄,只能买明天的,要是回了龙湖湾,明天周宴辞不一定放她走。
所以思来想去,她选了个奢侈的方法——打车。
反正她现在是小富婆,不差钱。
车子下了高速,直抵杭大校园门口。
沈微夏扫码付完钱,刚下车,周宴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点了拒接。
两秒后,电话又打了进来。
她还是拒接。
这次过了得有一分钟,周宴辞才发了条短信过来:【长本事了挂我电话,你现在在哪?】
沈微夏站在炎炎烈日下盯着手机屏幕,没回。
周宴辞发了第二条:【找到银行卡了吗?】
她葱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别误会,不是回消息,是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周一的面试很顺利。
只不过主编担心沈微夏一个学生吃不了苦,就先把她安排在了娱记的岗位,说等她适应之后再让她跑民生。
入职半个月,到月底时,已经跟部门的同事们混熟了。
31号当天刚好是周五,下班之后,同事们约着一起去ktv唱歌,沈微夏婉拒了。
毕业在即,她最近在准备论文,半宿半宿的熬,脑袋都快熬秃了,实在没什么玩乐的心思。
编辑完最后一篇稿子,已经超了下班点半个小时,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走光了,偌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
沈微夏合起电脑,也准备下班。
“微夏微夏——”搭档陆晴忽然推开门,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快,收拾东西跟我去机场。”
沈微夏看到她,有点意外:“你没跟他们一起去ktv?”
“去什么ktv啊,这个月的kpi都没完成。”陆晴跑到自己办公桌前拿了相机,“我刚接到内部消息,说是乔惜雪生完孩子从美国回来了,我们赶紧过去,准能拍到一手资料。”
乔惜雪是娱乐圈的顶流。
三年内从一个十八线糊咖到坐稳一线,播了六部剧爆了五部,直接把签约的那家经纪公司g到了上市。
半年前,她风头正盛之际突然销声匿迹,传言众说纷纭,有人说她结婚去了,有人说她生孩子去了,还有人说她得了抑郁症,治病去了。
六月份时有素人发微博说在纽约的某家医院见过她,肚子很大,像是将要临产。
只是这消息被经纪公司压了下去,也没掀起什么风浪。
“她真生孩子去了啊?”沈微夏心里着实吃惊,“我当时看到过关于她怀孕的传言,还以为有人造谣呢。”
“传言嘛,无风不起浪。”陆晴倒不意外,她g娱记三年了,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只是孩子不知道是谁的,要是能挖出孩子他爹来,业绩冲上去,我们光年底的分红就能拿好几万。”
“她连生孩子都要跑到美国去,孩子爹的ygsi哪有那么好扒。”
沈富婆现在手里有五百万,对于几万的分红没太大感觉。
“也是。”陆晴叹了口气,忽然又抬起头道:“对了,你认识郑初珩吗?”
沈微夏:“……”
半个月没联系,她都快要把这个人给忘了。
“不认识,怎么了?”
“是个富二代,乔惜雪之前跟他谈过恋ai,听说还差点谈婚论嫁,但郑家看不上娱乐圈里的人,两人就掰了。”
陆晴单手托腮,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之后圈内也没传过她恋ai的消息,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郑初珩的?”
“应该……”沈微夏深x1口气,吐字很艰难:“不是吧?”
要是他的,那她可真日了狗了。
“管他呢,我们先去蹲点。”陆晴将相机挂在脖子上,拉着她迅速赶去了机场。
到机场后,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闸机才开启。
一大波人从里面涌出,乔惜雪戴着口罩墨镜混在人群里,陆晴眼尖,一眼看到了她,“快快,她出来了!”
沈微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瞧见了大热天把自己裹得b粽子还严实的乔惜雪。
陆晴已经等不及了,拉着她就往前面挤。
两人穿过拥堵的人群挤到了最前面,乔惜雪似乎很紧张,一直在到处张望,就怕被人认出来。
月嫂推着婴儿车跟在她后面,旁边还有一个身型挺拔的男人。
陆晴着急,直接冲过去挡住了乔惜雪的路:“乔小姐,你好你好,请问您去美国是为了生孩子吗?您退圈半年,现在是未婚还是隐婚状态呢?”
乔惜雪已经把自己裹得够严实了,没想到这样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她有点紧张,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下意识看向身侧的男人。
后者倒是冷静,直接将她拉到了身后,抬手指向陆晴,语气很重:“让开,她不接受采访。”
陆晴不si心,又往前挤,将话筒递到乔惜雪面前,“请问宝宝是男是nv?乔小姐,宝宝的父亲方便透露吗?”
只有她自己在采访、在为工作拼命。
沈微夏没有往前。
事实上她现在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原因无他,跟在大明星身边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还没分手的男朋友。
她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冲上去,后果……挺难以预料的。
“乔小姐!乔小姐!”陆晴还在高声呼喊,“请问宝宝的名字取了吗?”
她这么一闹,越来越多的行人停下脚步,纷纷讨论起来。
“你看,那个是乔惜雪吗?”
“看身形很像,但戴着口罩,没法确认。”
“后面那个孩子是不是她的?她这半年真跑国外生孩子去了啊?”
郑初珩面se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沈微夏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凶狠得像要发起攻击的毒蛇。
“我让你滚,你聋了是不是?”
陆晴拍过那么多的明星,b这更恶毒的谩骂声都听过,也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她回头朝沈微夏使个眼se,示意她过来,“微夏,你站那发什么愣啊?”
沈微夏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拍个明星倒没什么,毕竟身为公众人物就没有ygsi可言,狗仔也不是那么讲道德的人,可她实在不想拍个小孩子。
多年前一位nv明星的nv儿遭遇绑架,若非无良媒t将事情曝光,她nv儿也不会惨si绑匪手中。
孩子还太小,过早曝光不是什么好事。
郑初珩与陆晴推搡间,听到她喊“微夏”二字,愣了愣。
他目光投过来的那一瞬,沈微夏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只能y着头皮走到了跟前。
乔惜雪刚生完孩子,情绪本就不稳,一个陆晴已经够让她失控的了,见另一个扛着相机的狗仔也走过来,激动地厉声呵斥:“我让你们别拍!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沈微夏没有拍。
她过来是想劝陆晴,拍拍乔惜雪可以,尽量别拍孩子。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郑初珩把陆晴的相机抢过去摔在了地上。
他目光野蛮凶狠,像是刚出笼的兽:“再拍我他妈弄si你信不信?”
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沈微夏见状,也顾不上口头劝说了,本能的想要去拉架。
乔惜雪以为她还想拍孩子,情绪彻底失控,冲上去狠狠推了她一把,“滚啊——”
沈微夏被她推得踉跄几步,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后面的月嫂身上。
婴儿车也被带翻了,好在宝宝系着安全带没有摔出来,但吓得不轻,挥舞着小手臂哇哇大哭。
乔惜雪尖叫声,不管不顾地扑过来拽起沈微夏,一巴掌狠狠扇到她脸上。
“微夏!”陆晴看到她被打,也顾不上跟郑初珩纠缠拉扯了,连忙跑过来扶她,“你没事吧?”
“没事……”沈微夏捂着脸摇头。
没事是假的。
乔惜雪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她被扇得头晕眼花的,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不用看都知道,脸肿了。
陆晴将她挡在身后,冲乔惜雪吼:“拍你的人是我又不是她,你打她g嘛?仗着自己是大明星觉得了不起是吧?”
乔惜雪没心思跟她对峙,慌忙去看婴儿车里的孩子。
郑初珩盯着沈微夏看了几秒,薄唇微微掀动,yu言又止。
只是最终,还是走到了婴儿车旁边,“没事吧?”
乔惜雪眼睛红了,声音几度哽咽:“看着没有伤,一会儿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围堵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保安接到疏散人群的通知,很快到了现场。
沈微夏缓了缓,等头晕的感觉好了些,才出声:“算了,晴晴,我们走吧。”
“微夏,我相机可被砸了,你也被打了,我们就这么走?”
依照陆晴的x子,出了这样的事,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可郑初珩在这,眼见她被打了也依旧选择无视,她实在觉得难堪,不想再多待一分一秒。
“我身t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她拉了拉陆晴的手臂,跟她商量:“相机我赔你,好不好?”
陆晴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可看她脸se确实不好,只能先作罢。
回去的路上,沈微夏坐在副驾驶靠着车窗,神se恹恹,明显心不在焉。
陆晴知道她被打了难受,这种难受不仅仅是身t上的疼,更是jg神上的委屈。
可当狗仔就是这样,能有什么办法?她也被打过。
“微夏,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陆晴安慰她:“挨打挨骂都是这个行业的常态,我去年跟拍一个男顶流被他助理发现,直接把咖啡泼在了我脸上,幸好咖啡不烫,要不然我都毁容了。”
“我没事的,不难受。”沈微夏小声回她,“只是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
意外那个孩子,竟然真是郑初珩的。
不过这些事烂在心里就好了,她也不想多说:“没什么,不早了,我们下班忙活到这,还没吃饭呢,等下一起吃饭吧?”
“好啊。”陆晴欣然答应,“香槐路新开了一家日料店,听说味道不错,我请你。”
“不用不用,我请你。”
她现在可是小富婆。
小富婆怎么会差钱呢?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陆晴开车将沈微夏送回了家。
学校距离声浪传媒很远,她上下班来回不方便,所以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
公寓在十六楼。
沈微夏坐电梯上楼,低着头翻包里的钥匙。
“叮——”
电梯到了,她也翻到了钥匙,她拿着钥匙走出去,抬头的瞬间,身t迎面撞上了一堵r0u墙。
沈微夏r0u着被撞痛的鼻子,心里骂了一声靠。
她再次抬头,眼睛还没看清楚撞到的人是谁,耳朵先听到了一道低沉、悦耳、但不怎么善意的声音:“好久不见。”
“久……吗?”
沈微夏的脸se看上去很镇定。
但后背瞬间渗出的冷汗、以及掌心掐出的指甲印、还有微微发颤的腿,都在泄露着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g出抹笑:“二叔,这才半个月,不久。”
周宴辞弯起手指,用指骨敲了敲门,“把门打开。”
沈微夏松开手,掌心都是冷汗,“二叔……”
“你用钥匙打开,还是我用腿踹开?”他挺心平气和的,只是气场压了她几个头,“踹开的话,门坏了你赔。”
是威胁,明目张胆的。
沈微夏拿他没办法,乖乖上前用钥匙开了锁。
门刚被推开,她就被一gu重力狠狠推到了里面,周宴辞利用男nvt力差距的优势将她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大掌落向她的领口。
“别——”
沈微夏出声阻止的瞬间,他已经撕开了她的领口,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细致的颈部,y鸷又森凛。
“沈微夏。”周宴辞咬着牙,难以置信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能耐了啊。”
“你放开我!”
沈微夏扭动着身躯挣扎,可那点力气在他面前完全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她整个人被他充满男x气息的身t包围着,像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住,跑都跑不了。
“不告而别,然后拉黑我?”周宴辞凑近她的脸,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红肿的指印,“谁给你的胆子,嗯?”
“啊啊,别碰我脸,痛,”沈微夏抓住他手臂,惨兮兮的哀嚎:“好痛——”
“你还知道痛。”他冷哼,尽管余怒未消,但还是难掩关心,“谁打的?”
“没……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是她圣母,主要是今天的事确实有点复杂。
站在乔惜雪的位置上,她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早曝光,以免招来危险。
周宴辞见她摆明了不想多说,也就没有b问。
不说没关系,他会自己查。
至于现在,他要跟她算的是另外一笔账。
“叔,你先放开我,”沈微夏故作冷静,以一副谈判的架势对他说:“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周宴辞现在不想放开她,也不想跟她有话好好说。
他只想动手。
桃花眼慢慢垂下去,落到了她被扯开的领口上,他瞳孔里映照出大片细腻的雪肤,以及一张因为慌乱而泛起cha0红的脸。
像极了刚被他c完的样子。
“有话好好说?”周宴辞t1an了一下唇,有点热,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半个月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有话好好说?”
她不但没好好说,她还把他拉黑了。
回了趟周家,拿到了钱,眼里立马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了。
越想,周宴辞心头的恼火越甚。
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避开她脸上红肿的指痕,轻柔地拂过她的眉眼、睫毛、鼻尖,最后落在了柔软的唇瓣上。
幽深的目光中有沈微夏看不懂的情愫,t温在这样的情愫中一点点变得滚烫。
“二叔,你听我解释。”
沈微夏不敢直面他眼底ch11u0的yuwang,低着头小声说。
他那是什么眼神?简直想要将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周宴辞笑得很冷,脸se乌压压的,像风起云涌时的天:“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沈微夏被他笑得身上的j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什……什么?”
男人眼角微微下压了一分,薄唇凑到她耳边张合:“想1。”
想1,最好c哭你,想看你哭着跟我认错。
“二叔……啊——”
沈微夏话还没说完,只觉腰上一紧,人已经被他抱进了怀里。
他的手劲很大,带着发泄的意味,像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r0u进自己的身t里。
两人身高差了二十多公分,沈微夏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让他收紧的手臂不至于勒痛自己的腰。
周宴辞将脸埋进她颈间,与她亲热的厮磨,大手也没闲着,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
“周宴辞,你先放开我。”
她恼羞成怒,二叔也不叫了。
周宴辞不放,非但不放,抱着她的力道还越收越紧。
他扣住她的后颈,薄唇强势地落向她的脸颊,呼出的热气灼烧着怀里的人,让她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你就算想做,也得先让我洗个澡吧?”不甘心这样被他予取予求,沈微夏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我在外面跑了一天,还没洗澡呢。”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周宴辞张嘴咬住她的耳垂,裹在舌尖tian。
沈微夏被他撩拨得心烦意乱,张嘴就来:“我嫌弃你!”
抚在她身上乱0的大手停了下来。
周宴辞目光幽深的睇着她,抿唇不语。
四周静谧,沈微夏耳畔只听得到自己狂乱的心跳。
“十分钟,”周宴辞看了看手表,“给你十分钟拖延的时间,别想着逃,今晚你跑不掉。”
他其实洗过澡了。
晚上八点多到的南城,在她租的公寓附近订了酒店,在酒店洗了澡、换了衣服才来找的她,但家里没人,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
周宴辞长这么大,向来都是别人等他,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等别人。
没有贵尊座椅,没有茶水伺候,就站在门口g巴巴的等。
等了这么久,等来了她的一句嫌弃。
“我也没想逃。”沈微夏没好气地推开他,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
沈微夏拉开笼罩了一层雾气的磨砂门,穿着浴袍回了卧室。
周宴辞已经洗完第二遍澡,在床上等着她了。
她磨磨唧唧地走到床边,心里有点紧张,“二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租的房子?”
周宴辞弯了眼睛,笑得有点混,反问:“查你还不简单吗?”
“……”
也是。
他有钱,他有本事,他了不起,她就是只猴子,再怎么蹦跶也翻不出他这座大佛的手掌心。
周宴辞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沈微夏知道自己今晚是十有……不,是百分百跑不了了。
但她仍然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试一试:“我那天回周家,周鹤云找我谈话了。”
周宴辞嗯了声,对她说的事不怎么感兴趣,“然后呢?”
“他说……让我以后有什么事找他就行,不要再跟你联系,离你远点。”
“所以呢?”他讥笑了声,抬手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你是想拿他的话来警告我,让我跟你保持距离?”
沈微夏摇头:“不是警告,是提醒。”
周宴辞将扣子全解开,脱掉了衬衫。
“我不接受你的提醒。”
他是个成年人了,有自主意识,想做什么事也有自己的考量,不需要听取别人的意见。
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粉碎,沈微夏认命了,踢掉鞋子,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周宴辞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身t拖到自己身边,热烫的唇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吻上去,“夏夏,主动招惹的人应该付出代价。”
是她当初先招惹的他,所以她没有权利说结束。
沈微夏被他说的话气到,踢动着双腿挣扎:“我是招惹你了,可你当初不也没拒绝吗?”
周宴辞一把扯开她的浴袍,将脸埋入她x口,hanzhu一颗蓓蕾。
“嗯——”
su麻瞬间遍及全身,沈微夏拧着眉,嘤咛了声。
周宴辞嘴里含着一颗,手里捏着一颗,两团丰盈因为她的挣扎而晃出迷人的r波,他眼神不眨,目光越来越暗,满是叛乱的yu。
沈微夏红了脸,喘得厉害:“你敢保证,你当初对我就没有一点歹念?”
他不说话,用力吮着她的rt0u。
“科学研究表明,酒jg浓度超过009时人t的荷尔蒙激素会被抑制,男人的生理反应也会受到限制。酒jg会阻断大脑和身t之间的x冲动以及各种信息传递,人在大量饮酒之后,只会醉得像一滩泥。”
周宴辞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沈微夏用双手去推他的肩,“我想问你,周宴辞,你当时真的是酒后乱x吗?”
他不是。
他当时根本没有喝醉。
他被她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上都上完了,是不是还重要吗?”他冷笑,大掌擒住她一双皓腕拉到头顶之上sisi扣住。
这个姿势让沈微夏不得不挺起x膛,看起来像是主动将一对nzi送到了他嘴边。
周宴辞顺势张嘴hanzhu,柔软的舌尖绕着暗红se的r晕不停打转,顶端粉neng的莓果在他的t1an弄下渐渐充血,越来越y。
唇舌无暇顾及的另一边,就用手握住,肆意搓圆捏扁。
他吮x1时故意弄出“啧啧”的动静,沈微夏在持续不断的刺激下,身t没多久就软了下来。
周宴辞趴伏在她身上,用膝盖顶开她两条并拢的腿,身t强行挤入她双腿之间。
浑圆的nzi被他肆无忌惮地亵玩着,很快,她baeng的rr0u上面就布满了被r0un1e搓弄的掌印,以及数不尽的青紫吻痕。
“嗯……”
沈微夏闭着眼睛,视觉陷入黑暗之后,感官就被成倍放大。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濡sh的唇舌在自己x口来回移动,时而吮x1rujiang、时而t1an舐r晕、又时而大口吞吃rr0u。
su麻感一波接一波,在t内不断堆积,刺激的她神经绷紧,像是一张拉满的弓。
周宴辞用牙齿轻咬住挺立起来的红se莓果,声音沙沙的,很g很哑:“nzi好软。”
沈微夏面红耳赤,接不上话。
她的理智分明在抗拒他的触碰,可身t却又不由自主的在迎合。
好像十八岁那年,理智越是要让她谨记自己的身份与他保持距离,身t的本能就越是想要靠近他。
最后,她的yuwang战胜了理x。
沈微夏垂下眼皮,看到自己x前的绵软尽数被他的大手掌握,r0u弄成不规则的形状。
不仅如此,他还用指尖夹住她的rt0u来回拧转,一边转一边t1an,将两颗y实的小豆子都t1an得晶晶亮亮的。
“你能快点吗?”t内有空虚在蔓延,沈微夏等不及了:“我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周宴辞明知故问,一只手沿着她的腰线滑到她腿间,罩住她整个sichu,“这里?”
她咬了咬唇,短促地喘着,没吭声。
周宴辞从她x前抬起头,看着她为难的脸se,忍不住笑了下。
其实他也忍得很难受,胯间的x器早已坚挺无b,迫不及待地想埋进她的t内肆意ch0u送,可前戏太短的话,他怕她的身t无法彻底放松,到时候会受伤。
沈微夏忍着t内那gu逐渐烧起的yu火,忍得额上泌出了一层薄汗。
周宴辞又凑上去吻住她的唇,将自己的舌尖喂入她口中,模仿着某个动作来回摆动。
“唔……”
她嘴里满是他的气息,强势的、霸道的、不容拒绝的。
床笫之事上,周宴辞不喜欢止痒式,他喜欢狠的,喜欢重的,从小到大他对她都很温柔,说话永远轻声细语,亲热是他唯一对她粗暴的时候。
冗长而激烈的深吻,到了最后,沈微夏几乎喘不上气。
他在她缺氧之前结束了这个吻,薄唇沿着她细腻白皙的肌肤往下,滑过腹部落在了腿根上。
“啊……痒……”
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腿心,沈微夏扭动着身躯,试图躲避他的唇舌,可因为看不见,反而将sh漉漉的xia0x送到了他嘴边。
周宴辞双手握住她的大腿,微微用力,将其分得更开。
他用鼻尖轻轻磨蹭着她的腿心,将她娇yansh漉的sichu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