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村这边的裴家,裴玖落水那日裴大伟跟何红艳偷跑了回来,在家提心吊胆,生怕邢家的汉子们上门来找他们要个说法,结果连着几日都不见邢家人找来,二人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了,还没舒心一日,赌坊的打手提溜着被打的跟个猪头一样的裴文昭就上门了。领头的汉子正是邢阿爹的老友王老三,后面跟着十几个手拿棍棒的打手,其中一个提溜着被打的亲阿娘都认不出的裴文昭,打手们个个都长的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唯独王老三倒是长了张笑脸,就是板着脸也让人觉得他带着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群人的领头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村子,有那胆子小的村民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高大汉子来势汹汹,被吓的撒腿就往家里跑,也有那爱凑热闹的就远远的一路跟在后头瞧瞧是往谁家去的,不怪别人认不出裴文昭,王老三这回让手下的人下了狠手,只要留口气死不了就成。“砰”裴家的院门被两个打手踹开,提溜着裴文昭扔了进去,“裴家的都给老子出来,快点的,别耽误老子的功夫。”几个打手拎着手里的棍棒在院子里四处打砸,“天杀的,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青天白日就强闯民宅,住手,都快住手,哎呦!我的水缸啊!”何红艳从屋里出来,还来不及反应,看到被打砸的乱七八糟的院子,扯着嗓子就开骂:“你们这些王八犊子竟敢砸老娘家,我要报官抓你们。”凑热闹的村民挤在院门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瞅,“闭嘴,你个老娼妇再敢骂骂咧咧老子撕了你的嘴。”小领头挥着棍棒将院子里的木桌砸的裂开了缝隙,凶神恶煞瞪着何红艳大吼道。吓的何红艳立马就闭了嘴,生怕自己多说一句那棍棒就落到她身上了,狼狈的躺在地上的裴文昭抱着肚子抽痛道:“阿娘,阿娘。”何红艳这才看向地上躺着的人,鼻青脸肿的像个猪头,一听声音,哎呦!正是这几日都不着家的裴文昭,何红艳大叫着蹲下身,“啊!我的昭儿谁把你打成这样了?是谁?”“裴文昭欠钱不还,却有钱上窑子里找姐儿,老子没打死他算好的了,十日期限已经到了,你们要是不还钱,我这就把裴文昭的双手给剁了,扔到街上去要饭,什么时候还钱了你儿子什么时候就能回家了。”长相猥琐的打手伸手捏住何红艳的下巴,□□道:“大哥,这老娼妇年纪是大了些,长得还行,弄到窑子里去也能换个半两银子,嘿嘿,要不我先验验这老娼妇的床上功夫?”何红艳被这话吓破了胆子,惨白着呆坐在地上,“让让,都让让,都挤在我家门口干什么?”从地里回来的裴大伟见自家院门口围着许多村民,没好气的拨开人群,一进院子就呆住了,院子里一片狼藉,砸坏的桌椅板凳散落在地,水缸的碎片东一块一块,院子里没一件好物。
鼻青脸肿的裴文昭抱着肚子在地上滚动痛呼,何红艳被猥琐的汉子捏住下巴呆坐在地上,“你们是谁?在干什么?还不快放手。”裴大伟大吼道,涨红了脸额头冒出青筋,冲进院子,拿着手里的锄头挥向捏住何红艳下巴的汉子。“砰啪”裴大伟举着锄头,被人从身后一脚踹翻在地,正预起身,王老三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裴大伟顿时动弹不得,大喊到:“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打砸我家?西山村的人都是死的吗?就看着外人欺负我们?今天是我家,没准明天都欺负到谁家去了。”裴大伟自知仅凭他一人万万斗不过这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扭着头朝挤在院门口的村民们大声喊道:“都被人欺负到村里来了,你们都是缩头王八吗?”果然有被裴大伟的话激起了血气的汉子,“你们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我们村子乱砸别人家还乱打人呢?真当我们西山村没人了不成?”西山村多的是看不惯裴家的村民,本来就是跟着来凑热闹的,见村里的汉子被裴大伟的话激起了血气,心道不好,村里的汉子们要是跟着闹起来可要出大事,怕闹出大事的村民赶紧跑去村长家喊人了。王老三可是个练家子,脚下用力,踩的裴大伟胸口紧贴着地面动弹不得,转头看向院门外的村民笑眯眯的道:“这事跟西山村没关系,裴文昭欠了赌坊一百两银子。”王老三拿出裴文昭签字画押的借据,朝着院门外的村民抖了抖,“都看看清楚了,裴文昭可是签字画押了的,我们就是来要债的,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还不上钱,裴家一家人都归赌坊,是为奴为婢还是发卖打杀全凭赌坊做主,怎么?你们是想帮裴家还钱?”王老三笑着,眼里却无半点笑意,目光凌厉的看向他们。被激起血气的汉子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只是看不过外人在村子里随意打砸生事,可没人想帮裴家还钱。村民们顿时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再多说话,王老三冷哼一声,抬起了踩在裴大伟背上的脚,没了压制,裴大伟快速爬了起来,冲到何红艳身边将捏着她下巴的猥琐汉子推开,拧眉望向王老三,冷声道:“你想怎么样?”“呵呵,裴兄弟啊!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想怎么样?是还钱呢!还是我将裴文昭的双手剁了?不过这次可不是十几两银子的小事,一百两银子,还不上钱你们全家都得签了身契抵债,不然赌坊要的可就不是裴文昭的两只手了。”王老三面色不变,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