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非扬说着看向他,“我怎么感觉他还会来找你。”
又说:“不过现在你结婚了,已经有老公了,他来找你也没用。”
说起结婚,祁非扬便开始追问起来,“你还没说呢,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的结婚对象不会就是你那个室友吧?”
他还一个字都没说,就被祁非扬给猜中了。
池言眼神游离着,躲着他的视线,轻轻点了下头,“嗯……是他。”
“还真是他。”祁非扬惊讶了一下,又问:“他叫什么名字?你们结婚多久了?你这也太突然了。”
池言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缓缓道:“分手之后,我就和他领证了,他家里人催他结婚,而我正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说分手的事,所以……我们算是各取所需。”
祁非扬有些不可置信:“就这样?”
“嗯,就这样。”池言点头,“可能……过不了多久我们就离婚了,我才没有告诉你。”
祁非扬算是听明白了,他们这是闪婚,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隻问:“那现在你妈知道了?”
池言嗯了声:“知道了。”
祁非扬又问:“那你们还离婚吗?”
听到这句话,池言微微顿了一下,他一直以为,他和秦故早晚是会离婚的,因为秦故一开始就说过不公开关系,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又开始变得不确定了。
他默了默,“可能吧。”
祁非扬却觉得,他们这么做太轻率了,虽然都是成年人,但毕竟是闪婚,这意味着,他们在彼此毫不了解的情况下,就和对方建立了婚姻关系。
吃过饭,他们一起去乘电梯。
想到自己种的白菜被拱了,祁非扬便忍不住叹了口气,开玩笑似的说:“早知道你要闪婚,还不如找个认识的人,实在需要找我闪婚也行啊……”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开了,好巧不巧,电梯里的人正是秦故,似乎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视线冷冷地看过来。
祁非扬顿时怔住,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们秦总的眼神有点吓人。
作者有话说:
有秦故在,电梯内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大家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到了公关部所在的楼层,祁非扬一走,电梯里就只剩下秦故和池言两人。
走之前,祁非扬轻轻拍了下池言的肩膀,小声对他说了一句,“离婚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我先走了啊。”
被秦故淡淡看了眼,祁非扬旋即收回了手,摸了下自己的后颈,在秦故冰冷的视线下,缩着脖子急忙出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又合上,不大不小的空间里,空气好似静止一样。
池言不确定秦故有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他站在秦故斜后方的位置,低垂着眼,想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他……我朋友知道我结婚了,他昨天在地铁上碰到了我妈。”池言默了默,又说:“但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只知道我们是闪婚,我没有告诉他……”
他说着,掀起长长的睫毛,小心翼翼打量着前面的身影。他等着秦故说点什么,但秦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嗯了一声,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池言于是又垂下了眼去。
或许秦故也在想离婚的事吧。
从一开始,秦故的态度就很明显,也说过不公开关系,可既然如此,为什么秦故又带他去参加晚宴,把他介绍给自己的亲人,还对他做出那么亲密的行为。
池言心里乱糟糟的。
想到那个落在眉间的吻,思绪更是乱成一团。
午休时间,总裁办的同事们聚在茶水间里闲聊着,池言一个人靠在吧台上看着手机,池月华出去逛街给他发来很多照片,他一张张点进去,又一张张退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有些低落,好像怎么也提不起劲。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他还吃了秦故亲手做的玉米虾饺,如果离了婚,就再也吃不到了吧。
思绪又飘远了……
几个同事聊起了家常,正好聊到有人离婚了,你一言我一语,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现在离婚多正常,过不下去不就离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是啊,与其一辈子互相折磨,还不如一起解脱。”
“只能说在一起不合适,离婚可能对大家更好吧。”
有同事见他靠在那里一语不发,和他搭了句话,“池助理,你说呢?”
另一个同事笑着说:“我们池助理还没结婚呢。”
池言没说话,勉强扯了下唇角。
他们说得对,离婚没什么好奇怪的,只能说明两个人并不合适,再说了,他和秦故本就是闪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各取所需。
所幸今天下午不用开会,也没有需要接待的客户,池言把需要的资料在oa上发给秦故,几乎一个下午都没有进过总裁办公室,也没有和他碰面。
当然,还因为他们都太忙了。
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区的同事陆陆续续从公司离开,池言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秦故没有出来,他继续留在工位上加班。
起初同事们还会叫上他,约他一起吃饭,但每一次池言都笑着拒绝了,说自己还没有忙完,大家都以为他在内卷,其实是他在等着秦故一起回去。
等秦故出来,他的小助理已经趴在了办公桌上,他站在桌前,手落在那柔软的发顶,轻轻抚了一下,刚一动,趴着的池言就有了动静,他随即缩回了手。
池言眨了眨惺忪的双眼,抬头看到秦故,身体僵了一瞬,反射性从工位上站起来,喊了声,“秦总……”
总裁办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秦故没应,隻问他:“饿了吗?”
池言点了下头。
秦故又说:“我们回家吧。”
听见回家二字,池言顿了下,默默跟上秦故的脚步。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池言能感觉到,秦故在和他想着同一件事,但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就好像只要不提,这件事便不存在一样。
池言在前面迈进玄关,灯没有开,视线所及之处漆黑一片,秦故跟在他的身后进来,他正要去开灯,一道低沉嗓音忽然传至耳边,是秦故在问他。
“你想离婚?”
短短一句话,却让池言不由一顿。
他没想到秦故会直接问出来。
黑暗中,池言背对着他,缓缓动了下唇,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他回答之后,会听见那个他不想听见的答案。
秦故朝他靠近了一些,又一次追问:“为什么想离婚?”
池言微微顿了一下。
温热的气息好似洒落在耳畔,他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秦故会这么问他,内心似乎在期待着另一个回答。
“你呢?”池言回过头,不自觉脱口反问:“你没有想过离婚吗?”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问出了口,那双深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像一泓深潭,幽深而沉邃。
池言看见那两片薄唇动了动,紧接着,秦故不缓不慢吐出两个字。
“没有。”
他看着池言,眼神无比认真:“我没有想过离婚,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的先生只能是你。”
说着,微顿了顿,看向他的目光愈加深邃,“永远。”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池言不由一愣,心跳蓦地漏掉了半拍,他下意识移开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去看秦故,隻感觉到心在胸腔里不停跳动着。
秦故说他没有想过离婚……
秦故说他的先生只能是他……
最后那句话像极了表白。
池言的双颊开始止不住发烫。
这时,秦故又看着他问:“那你想吗?”
池言红着耳朵,张了下嘴,慢吞吞地回:“不……”